沈瑞因在家时都在书房读书;不爱这些汤汤水水的;厨房那边便变着花样送点心过来。
自打沈珏殇后;家里几位长辈都盯准了沈瑞;恨不得一眼都不离;生怕有什么看顾不周的地方。虽说沈瑞被盯得不自在;却也晓得长辈们都是好意;便也默默领了。
虽说肚子里不再饿;可沈瑞握着书却看不见去。
换做其他月份;营葬已经两月再起灵出来;那定是没法看;沈珏却是冬月走的;埋了刚两月;现下北边冰寒;还一直没有解冻。
想着要将沈珏挖出来;再千里迢迢运回松江去;沈瑞虽不能说是毛孔悚然;也有些不自在。
况且来的又是沈;去年夏天伤了沈珏心的人。只是对沈再有不满;沈瑞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计较;想到这里;不由自语道:“倒是便宜了他”
到了次日;这族兄弟两个相见;心中便都是各有思量;不过面上却依旧和和气气。
沈瑞是看在沈珏面上;不愿让二房与宗房嫌隙越深;沈则是想的多了;怕得罪了沈瑞;沈瑞在尚书府长辈面前递小话;阻扰沈珏归宗之事。
“寒冬腊月赶路;除夕与元旦都在路上;二族兄辛苦。”沈瑞客气道。
沈道:“本就是应该的;实是那边得消息得的晚;要不当早就进京了…
到底没忍住;口气中有些埋怨。松江距离京城虽两千里之遥;可真要想要快些传递消息;又哪里用得上一个月?去年宗房太爷故去;打发家中管事疾驰进京;不过旬日功夫。
在沈看来;尚书府这般安排;不过是仗着官威罢了。换做其他房头;哪里敢这般怠慢宗房?
沈瑞虽无心加深二房与宗房嫌隙;却也不想任由宗房往二房身上泼脏水。
沈沧与徐氏能不计较尚书府名誉;并不拦着沈珏归宗之事;已经是够厚道了;要是宗房想要计较太多;就有得寸进尺之嫌。毕竟沈家不是就这两个房头;还有其他族人看着;即便沈珏之殇大家都有不到之处;可要说二房长辈仗势凌人、看轻族人这一条;却是莫须有。
沈瑞挑了挑嘴角道:“我们老爷、太太特意安排大管家南下;难道大管家在路上还耽搁了?他对我们老爷、太太最是忠心;既奉了差事出去;怎么会不尽心?二族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是他有不当之处;念在他上了年齿;还请二族兄体谅则个。”
沈听了;不由撂下脸。他明明说的是尚书府长辈安排不当;沈瑞却推到大管家身上。他要是计较;倒好像揪着千里报丧的老管家不放。
话不投机;两人都同时举起茶。
沈抿了一口;撂下茶杯;垂着眼皮道:“我尊父命来京之意;想来贵府大管家已经提了;不知二房族叔、叔婶是什么意思?”
“咦?二族兄进京;不是为了祭拜珏哥儿?”沈瑞面露诧异道。
沈倒是愣了;抬起头来;望向沈瑞。
沈瑞神情不似作伪;沈有些拿不准;迟疑道:“莫非李管家没有回禀族叔、族婶?”
沈瑞依旧做懵懂状:“回禀什么?除了拜祭珏哥儿;二族兄进京还有其他什么事不成?可是为了大族兄起复打前站;可这不是还差好几个月?”
沈这回是真意外了;本以为沈瑞是奉了沈沧、徐氏的吩咐过来;可显然不是这回事;且沈瑞像是对宗房要让沈珏归宗毫不知情。
沈的心沉了下去。
他在父亲面前应对的痛快;这一路辛苦也毫无抱怨;唯一担心的就是尚书府那边的反应。
自打三年前过继;不管是从律法还是从人情上珏哥儿都已经不再是宗房子孙;生死斗不予宗房相于。要是尚书府这边长辈不点头;他带不走珏哥儿的遗骸。
在沈瑞跟前沈沧、徐氏都没提此事;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