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明白事理。”赵恒听得动容,感慨了一句。
田括比他小不少。
田括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苏先生讲的有道理,又浅显易懂,让我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形成了自身看待事物的观点,用苏先生的话说就是,有了初步的、自洽的‘三观’……”
说到这里。他神情隐有恍惚:
“我之前做过一段时日的阳城宰,见到不少触目惊心的事情,贵不止轻贱,而且侮辱、凌辱庶黎,完全有悖生灵向善之心,加上时不时听闻某某小国被灭,公族遭杀,整个人陷入了非常迷茫的状态,朝不知夕,夜不知晨,不知这世道为何如此,又该如何解脱,直到听见苏先生的讲学,才明白‘原来如此’。”
“原来是他们失了兼爱之心,不遵天道,只重自利,不知兼利……天下势动,唯才是举,绝不是靠着身份、地方和所谓血脉便能阻止得了……”
他越说越是兴奋,末了感叹道:“苏先生洞悉局势,明悟天道,学识渊博,随意一句话就蕴含着极深的道理,假以时日,天下必共尊墨家,苏先生亦将成为后世仰望的圣人,名副其实地加上‘子’。”
“赵先生,苏先生常言的‘三观’究竟指什么?我一直想问,但都没有机会。”
说话间,他目光扫过赵恒,隐约觉得他脸色有点阴郁。
赵恒笑道:“对价值与利益的观点,对自身处世和将来发展的观点,对天下大势与天地自然的观点。”
“这样啊……”田括若有所思点头,很快收敛起抒发的情怀,正色道:“家父迟早会发现我暗中参与了之前的事情,赵先生你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等附近的搜寻过去,我带你躲入已被搜寻过的地方。”
“好。”赵恒没有犹豫。
…………
上营市场区,街道众多,房舍鳞次栉比。
江芷微和阮玉书躲在一位墨者家中,等待着他打探消息回来。
没过多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返回,他是普通黎庶,在上营变化中尝到甜头,对墨家很是相信,而他本身也是仁善之人,对兼爱之说尤为赞同,故而经过考核,得孟奇与阮玉书保举,成为墨者,因为他新加入未久,与其他墨者并不认识,不担心被顺藤摸瓜,阮玉书提议躲到他家。
老者把军伍封锁街道,挨家挨户拿着户籍黄页搜查之事原原本本道出,末了脸现坚毅:“两位先生,老儿家有地窖,若他们搜寻过来,你们便躲入其中,老儿将他们敷衍过去。”
他不知道那么多大道理,但明白墨家让自己和诸多熟人的生活变好,有恩就报,绝不含糊。
“无妨,我们自有办法。”江芷微沉稳安抚,等老者再次出去打探时才看着阮玉书道,“他们搜查缜密细致,若是一直这么下去,迟早被发现。”
“还有两日便能强行回归了。”阮玉书清冷自若,“上营大而人手少,没有几日的工夫,他们搜寻不完。”
江芷微颔首道:“按照目前的状况看,即使没有意外,搜寻到我们这边也得明后日,而且此地鱼龙混杂,藏着的大盗强匪不再少数,随时会有冲突,出现混乱。时日还会延长,也便于我们转移。”
这片区域来往人流繁多,藏龙卧虎,混着许多前来交易的盗匪强人,所以成为她们两人躲藏的首选。
“不过……”江芷微话锋一转,“我们最好不要坐以待毙,将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也免得牵连这位墨者。”
这是她一贯的性格,先不提敌人明日就可能搜到这边,回归时日还未来临。光是对方改变搜寻路线等可能就让人胆战心惊,必须在此之前做点什么,确保稳妥。
阮玉书抱着古琴,点了点头:“趁这里未搜寻的街道还比较多,慢慢转移,绕到他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