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啪的一聲,一錠銀子被他重重地拍到桌上,小二嬉笑著拿著銀子離開,片刻之後,便抱著一壇酒放到了桌上。
男子徑直揭開泥封,仰天便灌,略黃的酒水自壇口傾斜而下,絕大部分酒水順著臉頰灑到身上,只一會兒,整個人如從水中撈出,渾身濕漉漉的。
男子一口氣喝了個飽,篤的一聲,酒罈被他重重地頓在桌上,這一大力直把桌上的碗碟震得一跳。
「這世上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天殺的伏牛寨,你們不得好死。」男子站起身,手舞足蹈,口中咒罵道。
對於「王法」二字,趙煦頗為敏感,聞言詫異的扭頭看去。
「這位兄台,為何這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世上哪有過不去的坎?借酒消愁終究不是辦法,有這工夫不如好好思忖要如何度過困境。」
一名長相頗為粗豪,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的大漢,對那醉酒男子道,這人桌旁靠著一根熟銅棍,一看就是江湖中人。
第十二卷 第六十九章 前往伏牛山
「解決?我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打得過伏牛寨那幫山賊?你倒是告訴我怎麼解決?」男子醉眼朦朧,滿臉絕望的道。
「伏牛寨?又是他們?」
一聽「山賊」二字,趙煦頓時眼前一亮,主動站起身,對那中年男子問道:「這位兄台,那伏牛寨的山賊可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許是見趙煦他們這一行不似常人,中年男子倒也沒小覷,當下舉起袖子抹了抹眼中幾欲奪眶而出的眼淚,悲聲道:「他們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告訴你,他們無惡不作。」
「我本汴梁人氏,是個行商,去北方做生意,把全部家財都買了羊毛、虎皮、人參等貨物。」
「好不容易爬山涉水的回來,眼看就能賺他一筆,可卻在伏牛山被伏牛寨那幫山賊給搶走了,這是要我的命啊!」
有人不屑的撇了撇嘴,當今社會講究一個士、農、工、商,其中商人身份最低。
那些文人認為商人奸黠狡詐,不事生產,卻能得到極大利益,認為商業本身不創造價值,只是將財富從百姓手中掠奪過來,無時無刻不在貶低商人。
所以此時聽到這中年男子貨物被奪,幸災樂禍之輩反倒占了絕大多數。
然而趙煦得高鵬指點,早已明晰商業對國家發展的重要價值,在他眼中,排位當為農、商、工、士。
農業乃是一國之根本,當排在第一,商業可互通有無,刺激百姓的生產力與創造力,是一國能否強盛的關鍵,故排第二。
士族反而應該排在最後,因士族才是真正不事生產,掠奪財富之輩,士族不等於官員,當官者可發展成士族,但士族卻未必能出治國良才。
所以,趙煦受高鵬影響,日後用人,是唯才是用,而不管出身,對寒門士子另眼相看。
「老哥,你的貨物被他們搶了,怎的跑到這幾百里之外來了,當地官府不管嗎?」有人疑惑的問道。
中年男子長長的嘆了口氣,黯然道:「唉,為了做成這趟生意,我不僅搭上了自己全部家財,還借了大筆債務,如今沒錢還債,只得遠避他鄉了。」
「至於官府,根本指望不上,伏牛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只有一條小路通向伏牛寨,官府幾次派兵攻打,剛到半山腰,上面擂石滾木熱油不斷,不僅攻之不破,反而損兵折將。」
「再加上那伏牛寨寨主武藝高強,便連丐幫南陽分舵的英雄前去剿滅,都吃了大虧。」
「後來南陽分舵關舵主親自出手,也沒能討到便宜,無論武林正道還是官府衙門,皆拿之不下,這伏牛寨就這麼成了鸞洲一霸。」
「我四處打聽到這些消息後,也就熄了拿回貨物的心思,如今只望背井離鄉,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