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鵬擺擺手,道:「這不是重點,誰還沒個年少輕狂時。」
說完看向蕭峰,道:「蕭兄,你在杏子林見過帶頭大哥筆跡,你且看看,可與我爹筆跡一樣。」
蕭峰神色一變,忙起身走到那條幅下,放眼看去,條幅上寫著幾行字,「含羞倚醉不成歌,縴手掩香羅。偎花映燭,偷傳深意,酒思入橫波。看朱成碧心迷亂,翻脈脈,斂雙蛾。相見時稀隔別多。又春盡,奈愁何?」
「書少年游付竹妹補壁。星眸竹腰相伴,不知天地歲月也。大理段二醉後狂塗。」
只見這幾行字字跡圓潤,儒雅灑脫,蕭峰終於確定,段正淳果然不是帶頭大哥。
他只粗通文字,原是不會辨認筆跡,但這條幅上的字秀麗圓熟,間格整齊,那封信上的字卻歪歪斜斜、瘦骨稜稜,一眼而知出於江湖武人之手,兩者的差別實在太大,任誰都看得出來。
蕭峰沉沉的嘆了口氣,回身對著高鵬深深一揖,道:「蕭峰誤信人言,受人愚弄,差點鑄成大錯,幸得段兄弟解救,蕭峰欠段兄弟兩條命,日後必還。」
高鵬起身將蕭峰扶起,嘆道:「蕭兄,仇恨使人失智,你原是頗有智計之人,卻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蕭兄日後行事,更需小心謹慎才是。」
蕭峰感激的道:「段兄弟金玉良言,蕭峰謹記於心,多謝。」
高鵬從見到蕭峰以來,終於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拍拍蕭峰的肩膀,看了阿朱一眼,笑道:「不必客氣,日後大家終歸是一家人。」
「不過你若想娶我阿朱妹妹為妻,那便是我妹夫,大哥與你是結義兄弟,可以各算各的,我爹是大理段二,我也是大理段二,你該當稱我二舅哥才是。」
「呃……」蕭峰下意識的看了俏臉通紅的阿朱一眼,不由自主露出一個訕然的笑意。
「哈哈哈哈……」高鵬與段正淳對視一眼,父子倆齊聲大笑。
蕭峰英雄蓋世,他當自己的女婿,段正淳是千肯萬肯,對於他契丹人的身份,更是毫不在意。
在宋人眼中,無論是他大理白族人,還是大遼契丹人,皆是番邦蠻夷,沒什麼區別,所以他們之間反而沒那麼多講究。
「蕭兄,關於三十年前雁門關之事,其中還有許多蹊蹺,或許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你真正的大仇人,並非帶頭大哥,而是那個假傳消息給帶頭大哥之人,無論是帶頭大哥,還是趙錢孫他們,都作了此人棋子。」
「你放心,我會傳信給師門,讓他們探查此事,不怕說句狂妄自大的話,我師門神通廣大,手段通天,要盡力去查一件事,絕無查不到之理。」
「不如你與阿朱妹妹先跟我們回大理耐心等待,一有消息,我定然馬上通知你,助你報此血海深仇。」
「而且在大理,絕不會有人打攪你們,中原武林的手,也伸不到我大理來,我回來前如何我管不了,但我回來後,任何人想對大理伸手,手來斬手,腳來剁腳。」
段正淳看著此刻霸氣盡顯的兒子,不由老懷大慰,雙目發亮,六年前兒子便已武功通神,如今六年過去,更不知他已到了何等境界,大理有了這個小段二,當可穩如泰山矣。
蕭峰皺眉思忖了片刻,見阿朱滿懷期待的模樣,最終點頭答應下來。
去關外牧牛放羊固然自在,但那裡終究是苦寒之地,自己倒沒什麼,可阿朱勢必跟著自己受苦。
她剛剛與父母相認,正當縱享天倫之時,我又怎能如此自私?
「不過那馬夫人……」
高鵬聞言目光一寒,冷冷道:「那個賤婦我自然不會放過她,明日我們便去找她,將她所知道的事問出來。」
說完看向段正淳,道:「爹爹,阮阿姨跟阿朱阿紫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