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更往昊琛偎得近了些,未看到那人脸上感怀而宠溺的笑容……
或许是人有了想头便连五脏六腑都会生出力气,凭是怎样的疾患也奈何不得——容琳好得比苏春生预想的还快,等和昊琛走在天牢里时,任谁都看不出她大病初愈!
狱卒们事先许已得了关照,问了昊琛和容琳所探之人,态度都恭敬起来,有跑到前头不知是不是报讯去了的,有次第开了重重牢门的,还有在木栅后显是等着引路的,昊琛微微皱眉,对其中一个六品冠带的道,“我夫妇不过是来探望爹娘,不敢惊扰诸位!”元成不肯细说杜尚书的事,只说看在人情天伦的份上允他们见一面,既是如此,那么便不宜张扬,免得再生出事来。
那个狱头闻言似松了口气,使眼色让集聚在一处的人散了,自个儿在前头引着,陪笑道,“将军体恤!”这杜尚书据说也是个好官,谁知怎么就到了他这儿,来就来了吧,一时要披枷戴锁,一时要优待有加,哪个的来头都不小,可怜他一个小小的六品官怎么做都不是,这回更干脆,东宫的牌子都掷下来了!到底是把他们奉若上宾好还是公事公办好?谁能给他指个明路?真是愁得他满脑袋长头发了!要能行,他真想和牢里那位换换,他上牢里呆着,至少不用整天琢磨牢里那位到底是气数已尽呐还是有朝一日能卷土重来!
觉出那六品官一直在觑探着他们的脸色,容琳垂目:这一回的事,都是昊琛在办,她学会了不刨根问底,只是信他——经过那么多,她也知有些事在当时是说不清的,只能到了日后才会有结果,既知昊琛会全力帮她,她也就不需在细枝末节处追问不休、徒增烦恼了……
容琳和昊琛都如出一辙的缄默着,那六品官只觉如针芒在背,脚下不由自主快了些,左一转右一转,很快在最后一进监舍前躬身,“到了!”容琳听到这一声象大梦方醒,猛抬眼,已是泪冲眼眶,略怔了怔,就要提步前奔,被昊琛轻拽住了,“容琳!”
容琳回眸,看到昊琛温暖而坚毅的脸庞,惶惶的心似跳得不那么急了,轻轻叫了声“琛哥”,便和泪微笑起来,与他携了手,一步一步走向已然洞开的牢门,对着草榻上并坐的人磕下头去,象从前的每一次,“女儿容琳见过爹、见过娘、二姨娘!”
“好孩子!”齐氏的这一声出口时已变成呜咽,多一句话也说不出,仓促回头去擦着止也止不住的泪,倒是二夫人,虽然也是两行清泪直流下来,却还挂着清浅的笑容,正要开口,却见昊琛把刚磕了一个头的容琳搀了起来,他自己双膝落地,“小婿昊琛拜见岳父、岳母、母亲大人!”
他毕恭毕敬地磕头,站着和坐着的人可都愣了,容琳是头一次看见昊琛给人行这么大礼:抛除拜堂成亲那一回,他在元成跟前也不过是单膝点地,说是军中的规矩,今儿个他竟不讲了;杜尚书和夫人们愣,是头一回见到拜见岳父母还有磕头如捣蒜的,相邻监舍里观望着的人也都百般诧异,就听七小姐悄声问四夫人,“娘,三姐夫做什么坏事了,要这么磕头求爹和大娘饶过他?”
童言无忌,在一片肃静里人人都听到了她的话,就有忍俊不禁的低笑,杜尚书的神色也在这瞬间回复了正常,带了淡淡的笑意,“是啊,昊琛,你竟做了什么,要对我们如此?”
昊琛跪在地上并未起身,听到问,恭敬地拱手道,“回岳父,昊琛的头一半是给自己磕的,一半是替容琳磕的……”
“哦?”杜尚书的眼扫向面有羞色的容琳,尚自不解,齐氏和二夫人可听出些什么,相视一眼,便一个看容琳、一个看昊琛,“你……”“你是说……”姊妹两个互相看了,皆是又惊又喜!
“将军……”容琳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昊琛温柔地回望她一眼,沉稳的声音里还是带出了喜悦,“是,给岳丈、岳母、母亲道喜,你们要做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