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姿势,眼光却向着窗外转悠。栾照捏着手中杯,叱道:“妄动什么!还不坐下。”
楚红玉手臂所系的“红眉”尖镖早坠到手心,一言不合就要出手,栾照的克制却是出于她的意料之外。
寇寿题对史都、贾文的异常表现有所警觉,诡谲的气氛随着栾照尴尬的脸色蔓延起来。屋内除了五个人,没有杂人,在栾照开口之前,厅中持续静隘了一阵。
“我知道你要的人是谁,但我交不出你想要的人。”栾照惊出一身冷汗,说出每一个字都非常谨慎,他道:“李纯一可能到过我的府上,但是现在应该不在了。”
楚红玉听到这种荒谬的说辞,素面笼严霜,嗔怒道:“可能和应该?”
伊人颜冷似雪,眉目如画,美艳不可方物。栾照只觉无论楚红玉做出什么表情,都只添艳色,在女杀手面色转为嫌恶和鄙夷的时候,栾照脱口喊道:“大罗教有人来。”
说完这话,栾照神情惴惴,他是在赌博,如果押错了筹码,血溅当场就是现在。
大罗教三个字在寇寿题、楚红玉心地掀起巨大波澜,两人遽然色变,暮望的情势超出了两人的估计范围。
栾照吐露实情憾动了杀手,史都和贾文亦惶然搞不懂栾照的想法。贾文观察到栾照偷偷递出的眼色,犹豫间,领命离席而出。
接星台上空寂无人,贾文又察看花榭后面的供殿,皆无发现,贾文折返门前,惊疑道:“校尉,人不在。”
“瞅准了,再去察看。”栾照吃下一颗定心丸,望定楚红玉,续道:“在下绝不想与‘一家亲’为敌,但为了表明诚意,可以再告诉你们一个封锁的消息,你们另一名逃亡的同伴已经被府衙擒获,落网地点是江记绸缎铺。”
楚红玉听了屠兰暮被擒的消息仅是微微一怔,至多想的便是屠兰暮怎么连一天也躲不过,就追问前事道:“大罗教来的是谁?”
“护法第一‘星罗棋布’。”栾照面色紧绷,紧张道:“他下午忽然到我府上,说要借我的地方暂且安置一个人,他叫我藏的莫非就是你们的首脑?我被他蒙在鼓里,并不知情啊,何况现在人已经被转走了。”
“‘星罗棋布’!人被转到了那里?”楚红玉既忧且急,李纯一竟然落到了这个人的手上,恐怕凶多吉少。
“此事不经我手,我那里晓得。”栾照见少女杀手神色间已是杀意大起,心慌道:“我是不敢过问。”
“不敢过问?只有死人才不过问!”楚红玉手中“红眉”几乎要击发。
寇寿题忽插一言:“栾校尉,你和‘星罗棋布’的联系并非仅止于此吧,适才窗外藏着一人,是谁?是他?”
“……是。”栾照神色无比尴尬。
楚红玉心悚。
她的位置背对着窗阁,但她在宴席间心静如水,并没有放松对周围事物的感知,相反她还加强了戒备,即算这样,对窗外暗伏的“星罗棋布”竟毫无察觉,倘使“星罗棋布”偷袭出手,后果难测。
寇寿题同样心有余悸,如不是史都和贾文的异状让他心生警兆,他亦无法猜出身后咫尺之遥的窗外竟曾伏着一个绝顶高手。寇寿题不动声色道:“‘一家亲’和大罗教同在西北王帐下效力,但彼此间水火不容。你与‘星罗棋布’勾结,莫非是想取我二人性命?”
“绝无此意!二位,在下绝无此意!我说了,这只是个误会,是误会!”栾照神色大惧,依仗相信“星罗棋布”的能力,栾照早将这房间四周冗人清除,身边帮手只剩史都、贾文,如果寇寿题、楚红玉借机发难,很难应付。他吩咐贾文再探外面情况,其间含着叫贾文暗里召集府内好手的意思,栾照不知贾文领会了没有。
寇寿题扭了扭扳指,与楚红玉缓缓站起,他们明白栾府已经没有停留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