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更响,笑声中,王纯拿着碗起身去厨房。
“汤在砂锅里。”晓雪告诉她。
“我也来点汤。”钟锐说着跟进厨房。
王纯在灶前盛汤,钟锐站在她的身后。
“你来这干什么?”
“我是晓冰的朋友。”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
外面晓冰叫道:“王纯,咱俩谁大?”
王纯端碗向外走:“我大吧,我下月21号的生日。”
“妈,和你一天生日哎。王纯,今年我妈妈六十,大寿,到时候你来吧,一块儿过。”
“太好了。”
钟锐咬咬牙。
由于老人和孩子需要早休息,饭后大家聊了会儿就散了,晓冰、何涛骑车向东,王纯骑车向南,晓雪一家打车。晓雪心情很好,今天一天还算圆满,特别是现在,钟锐同他们一起回家。丁丁坐在司机旁边,钟锐和她坐后排。他不说话,不说就不说,只要他回家,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能团团圆圆地在一起,车到一路口,遇红灯,停下。突然,钟锐睁大了眼睛,他从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了骑车赶上的王纯,纤细,单薄。晓雪注意到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恰好有两个小伙子超过王纯赶了上来,出现在后视镜里,车启动,很快地将所有自行车抛在了后面。晓雪悄悄看钟锐的脸,这张脸在路灯的映照下一明一暗。
这天晚上,钟锐住在了家里,在出租车上时他下定了决心,决心既已下定,就不想再在细节上过于认真。晓雪安排丁丁在小床上睡下,然后铺大床。期待、紧张搞得她手脚发凉,好几次停下手,深深吸气以镇定情绪。但是,他虽说是住下了,并且同她睡在了一张床上,却没有进一步的内容。听到耳边响起睡着时的均匀呼吸声时,由于期待得过久过甚,晓雪的心都木了。
中午,下班了,家近的回家,家远的大多从家里带饭,食堂菜太贵。晓雪去水房打开水,周艳用电炉子热带来的饭,满屋飘香。绿化处的两个女孩儿拿着饭盒热饭来了,一进门就使劲抽鼻子。
“好香!……呀,梅干菜蒸肉,自己做的?”
“你给我做?”
“一人儿吃饭还这么讲究。”
“正因为是一个人。自个儿不疼自个儿再没人疼了。……来吧。”周艳用报纸垫着端下自己的饭盒。
一个女孩儿把自己的饭盒放到了电炉子上,周艳看了一眼:“挺丰富嘛。你们家饭谁做?”
“我爸。”
“你妈很幸福啊。”
“都这么说,就当事人自己不觉。我妈总嫌我爸窝囊。”
“甘蔗难得两头甜。顾家的男人,没本事。有本事的男人,不顾家。……”
有人敲门,屋里的三个人奇怪地对视了一下,这里是公共场所,根本无需敲门。周艳去开了门,两个女孩儿定定地看着门口。
来人是钟锐。
“哟!……晓雪打开水去了,你坐!”周艳热情招呼。
“不用了。晓雪说发了两袋大米,我来拉回去。”
周艳引钟锐到屋角书架后放大米处,钟锐扛一袋上肩,出去了。
“夏晓雪的老公?”女孩子问,周艳点点头。女孩子说:“长得够帅的。”
“也有本事。”周艳神往地。
“还挺顾家。”另一个女孩子头一点一点地说。
钟锐返了回来,三个女人目送着他扛走了第二袋大米。
晓雪拎开水回来,刚一进资料室的门,两个女孩儿就冲她喊开了:“哇,晓雪老师,你好幸福好幸福啊!”
如果她们看到钟锐为晓雪买下的那套新单元住宅,不知该做何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