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一个十分艳丽的陌生女子,身材高挑,弯曲而随意的刘海下,是一双顾盼流光的大眼睛。
“谁是夏晓雪?”
两个人几乎同时明白了来者是谁。晓雪呆住,周艳却笑吟吟站了起来。“你是谁?”
姜妻打量着对面这个三十多岁的平常女人,心里踏实多了。
“怎么,看上我的男人了?”她问。
“主要问题在于,你的男人看不上你了。”周艳说。
“你!……”姜妻被噎住,片刻后,面部肌肉开始痉挛,猛地,她伸出指尖鲜红的手,冲周艳冲了过去。
晓雪一下子挡在了周艳的前边。
周艳扒拉开晓雪,挺着胸往前凑:“来啊,文的,武的,我候着。提醒一句,看看清楚此刻你在哪里,免得吃了亏还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二人几乎是胸脯贴着胸脯,鼻尖对着鼻尖。关键时刻,姜妻明智地后退了一步:“我、我找你们领导去!”
“去吧。我们领导在二层右首第二个门。他正闲得没事干呢,正需要来点刺激。”周艳轻飘飘地说。
“我跟他告你这个不要脸的第三者!”
“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去……”
“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我是为你着想。”
这下子连晓雪都不明白了,与姜妻一道看着周艳。
周艳一笑:“如果叫我们领导看见你——我们领导可是个男的——准得想,一个女人泼成这样,别说第三者了,就是再有个第五者、第八者,都合情合理。”
姜妻这才明白今天是遇上对手了,“你、你……你等着!”丢下这样苍白的一句,气急败坏出去。
门“砰”地关上了。
周艳异常得意兴奋,连连问晓雪:“怎么样?怎么样?”
“你不该这么刺激她。”晓雪忧心忡忡。
这天晚上,晓雪几乎一夜没睡,早晨起来,脸色焦黄,横纹肌下垂,头发都似乎干燥了许多。上次一起吃饭,姜学成跟她说准备跟妻子摊牌,她坚决反对,他却还是这样做了。这使她觉着沉重。同时,又有一丝暖意。这暖意持久地横亘在心底,令她激动,令她软弱,令她苦恼。送了丁丁后往单位赶,眼睛明明看到了路上一堆啤酒瓶的碎碴儿,脑子却无知觉,骑车直轧了过去,车带被扎,等她找到修车的地儿,修好车,已经快到上班时间了。
资料室坐满了人,综合处在开会。处长讲话。
“……从上次开会以来,我们处所属各单位现在是两极分化,搞得好的,很好,没搞好的,很糟。好的继续搞,糟的……”他停住了,室内安静极了,人们都两眼溜圆地看着他。
这时门被轻轻、轻轻推开,晓雪溜了进来,还是被不可避免地发现了。
“夏晓雪,怎么才来?”
“我……”
处长听都不要听了,摆摆手,“糟的,比如资料室,现在你们是两个人吧?”周艳、晓雪点点头。处长:“这次要下去百分之五十!……”
一阵嗡声。晓雪、周艳不约而同对视了一下,又迅速闪开。
嗡声中,处长:“至于留谁,走谁,你们自己定。……”
会结束了,人都散了,留下一屋子的狼藉。晓雪擦桌子,周艳扫地。晓雪擦完桌子,把抹布仔仔细细洗好,晾上,周艳刚好扫完地,晓雪赶紧去门后拿来撮子。周艳忙伸手接,嘴里连道:“谢谢!谢谢!”
晓雪一手把撮子举到背后,一手去抢周艳手中的扫帚:“我来我来!”
两个人你争我抢了几个回合,周艳身手矫健一些,抓住了晓雪手中的撮子,晓雪不撒手,周艳热烈地夺,由于过于热烈,撮子抢到手时,被对方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