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专注的临摹着燕飞羽的一幅“蜂舞杜鹃图”,闻言连眼皮都没有抬,反而悠然的道:“我又不曾送什么贵重的礼物,倘若堂堂的燕家大小姐连我这一点小殷勤都招架不住,那就枉生了那一双灵动聪慧的眼眸了。”
“那以后还送不送礼物?”
“耐心一点,”关钧雷嘴角轻勾,笔势微顿,凝注着红彤彤的杜鹃花中那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蜜蜂,微微一笑,“这画画可真是一门大学问,等会二管家来了,你就告诉他,说我近日突然心血来潮,想要静心作作画,写写字,就不出门了。”
他沾起朱砂,点上花蕊,然后直起身子细看一会,突然将已摹了一半的的化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火盆之中。火舌陡然大涨,瞬间吞噬了那片嫣红的杜鹃,熊熊的火光中,几片如飞蛾般的灰烬袅袅的被不知从何处透进来的微风轻轻卷起,飘向关钧雷刺着金色大鹏的锦缎宽袖。然而,还未接近,就猛然在空中翻涌了几个跟头,乖乖的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至于什么时候送礼物,就要看我什么时候画好了,什么时候再送。”
火光渐渐熄灭,关钧雷却从始至终都未曾向火盆方向瞟过一眼,自顾自地伸出修长均匀、纤尘不染的手指,又取过一张洁白的上等燕纸,缓慢而又仔细的用白玉镇纸铺平,压好,然后重新沾墨,开始细细描绘。
仿佛,那是人生之中最最重要的工作。
第六卷 暗潮 第7章 三座大山
“他倒是真的有心了,居然画的有八成相似。”白水珺道,将关钧雷足足画了两天,并新题了一首诗上去的“蜂舞杜鹃图”随手一卷,放到一旁,淡淡地道。
“我倒希望他没有心,更不需要他有心。”燕飞羽想起关钧雷那带着莫名笑容的眼神,就下意识地觉得不舒服,撇嘴道,“要不是他是关家堡的人,我连面儿都懒得见他,娘,你说他不会真的在打我的主意吧?他不是个愚蠢的人,应该很清楚我们燕家绝对不可能和关家堡结亲的。”
“按理说,是不应该,但是这个三公子却不是关家堡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他可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行事更是常常只率自己性子而不顾及家族名声利益,心思极难摸透。他要真是看上了你,那确实是麻烦一桩,也肯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说实话,比起他的两位哥哥,我倒觉得他更有可能当选为继承人。”
因这几日,燕五云和燕飞羽父女俩几乎联手包办了所有事务,除非重大事情,绝不让白水珺插手,白水珺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此刻虽然只是随意讨论,却不知不觉顿时来了精神。
自嫁给燕五云那一日起,他们夫妻便一人理商,一人负责保全,配合的十分默契,如今女儿都已快及笄,当年那些提早铺下去的点线早已连成了一个完美的网络。说句不客气的,有了燕家的财富做后盾,哪怕她现在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查一查天瑞皇帝昨晚临幸了哪个妃子,过不了几天就会有准确的信报放在她的案上。
只可惜,燕家的情报就是再发达,财产再多,也不过是一介商贾,抵不了南郑国那几百万的军将兵士,无法真正地和朝廷抗衡,只能尽量地保持一个最佳的平衡点。
“我们燕家虽然是天下第一商贾,却还是不忘给别家留有余地,有钱大家一起赚,但是关家堡却可以说几乎垄断了整个北盘国的武林,不然就算和关家堡撕破脸,我们还能找别家。”燕飞羽遗憾地道,说着说着,脑中又浮出长久以来一直未得到确切答案的一个问题,忍不住又问道:“娘,您说,北盘国的皇帝明明是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铁血性子,按理说他当初是以武力夺取皇位的,最应该忌讳别人是否也会用武力来反叛他才是。就算屡次围剿都没能灭了关家堡,可也不至于轻易地接受关家堡的岁贡,就此偃旗息鼓,甚至还容忍关家堡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