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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部分 (4 / 5)

会场桌椅被布置成多重“回”字型,大家齐齐面向中央,桌上摆了些茶水干果,有不拘小节的已经坐下开吃了。

“啪啪啪啪!”

周赫煊拍拍巴掌,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后,说道:“今天鄙人非常高兴,能有众多诗才云集华懋饭店。中午请到餐厅吃饭,我做东,反正不能让大家饿肚子。”

“吃垮大资本家!”杨骚突然喊起来,嘴里还磕着瓜子。

“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就连家财万贯的邵公子都被逗乐了。

杨骚却怡然自得,脸不红心不跳,继续磕着瓜子儿,似乎要用嗑瓜子的方式,把周赫煊这个大资本家给嗑穷。

同居女友白薇看不下去了,轻轻拉着杨骚的袖子,低声道:“又发疯,对周先生尊重点!还有,别吃东西了,好像谁把你饿着了一样。”

“你说了算。”杨骚把瓜子皮扔回去。

30年代中期的中国诗坛,大体上有三大派别,即:左翼诗派、新月派和现代派。

中国诗歌会就是归属于左翼诗派的一个组织,并无特定风格,但有创作主张意识形态化和大众化,也即写无产阶级诗歌和大众诗歌。

杨骚正是中国诗歌会的发起人之一,而他的女友白薇,则属于创造社作家(郭沫若、郁达夫那个创造社)。

白薇的父亲是同盟会元老,虽为新派人物,但却搞包办婚姻。白薇为了逃婚,遂离家出走到学校读书,父母又追到学校,联合校方封校抓人,她在妹妹和同学的帮助下,从学校围墙打洞逃脱,直接躲到了日本去留学。

在日本,白薇对杨骚一见钟情,随即展开疯狂的倒追。杨骚躲到哪里,白薇就追到哪里,追追逃逃十多年,杨骚终究还是没能逃出白薇的手掌心。

这两人都算鲁迅的弟子,是上海左翼文坛的中坚力量。

戴望舒跟杨骚比较熟,他们以前同属象征派诗人。象征派在20年代非常流行,但进入30年代就式微了,戴望舒加入了现代派,而杨骚则加入了左翼诗派。

戴望舒没有瞎起哄,他看向坐旁边的庞德,喊道:“周先生,让庞德先生说几句吧!”

周赫煊笑着介绍:“这位是美国诗人埃兹拉庞德。”

庞德起身挥手,用中文说:“大家好,不用管我,我只是来旁听的。”

老外说中文,永远是难得的西洋景,就连那些左翼诗人都颇感兴趣,纷纷高呼让庞德讲几句诗歌创作。

庞德推辞不过,只能开口道:“我认为,中国古代的汉诗,是全世界最美的诗歌。诗歌要有意象美,而中国汉诗的意象美,是任何其他诗歌都无法比拟的。我曾经把一首汉诗翻译成英文,叫《刘彻》,请大家欣赏:丝绸的已不复闻/尘土在宫院里飘飞/听不到脚步声,而树叶/卷成堆,静止不动/她,我心中的欢乐,长眠在下面/一张潮湿的叶子粘在门槛上。”

这首《刘彻》是用英语朗诵的,听起来极有韵致,但在场的中国诗人却有些懵逼,因为根本猜不出庞德翻译的是那首古诗。

“中国古代有叫《刘彻》的诗吗?”

“反正我没听过。”

“这洋鬼子胡说八道呢。”

“其实写得还很不错。”

“……”

周赫煊也有些纳闷儿,说道:“庞德先生,你把原诗用中文再朗诵一遍吧。”

“咳咳!”

庞德清了清嗓子,用蹩脚的中文吟诵道:“罗袂兮无声,玉墀兮尘生。虚房冷而寂寞,落叶依于重扃。望彼美之女兮,安得感余心之未宁?”

“噗!”

杨骚一口茶水喷出来,目瞪口呆的望着庞德。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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