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
周赫煊接过电报纸,却是罗家伦发来的,大致内容为中央大学即将搬迁,校址定在重庆沙坪坝松林坡。罗家伦知道周赫煊的岳父是搞房地产的,想请周赫煊帮忙寻找建筑队,等中央大学搬来就立即动工。
周赫煊道:“给罗校长回信,就说一定办妥,请他放心。”
“好的,我马上就去。”于琛转身就走。
不得不说,罗家伦真的很有能力。清华大学在他手里,从一所教会学校变成国立大学,并确立了未来几十年的一贯校风。而中央大学在他手里,则成为抗战期间内迁最好、损失最小、复课最早的高校。
早在1935年5月的时候,罗家伦就详细考察了四川,认为重庆山川险峻、物产丰富,且为西南交通中心,于是把中央大学的内迁校址定在重庆松林坡。去年,中日关系变得更加紧张,罗家伦便指示学校后勤部赶制大量木箱,当时校内师生都不知这些木箱有何用处。
淞沪会战打得如火如荼之际,罗家伦又组织师生,将学校的物品打包装箱,分批从南京往重庆内迁。
此时很多人都还觉得,说不定淞沪会战能像几年前的一二八那样,由列强调停而很快结束。恰逢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正在调停中日战争,于是中央大学一些师生就给罗家伦起了个外号,叫“陶德曼的哥哥逃得快”。
直到南京国民政府宣布迁都,中央大学的师生才佩服不已,认识到他们罗校长的远见卓识。
有人把中央大学的内迁,形容为“鸡犬不留”。不仅农学院的良种家禽家畜带走了,还把医学院用于解剖的24具尸体也带走了,这些尸体一路泡着福尔马林,分毫未损的到达重庆新家。
十一月底,当南京的其他大学还在讨论是否搬迁、如何搬迁时,中央大学的第一批师生已经抵达重庆。由于新校舍还没开始修建,这些师生暂时借用重庆大学的校舍,一天功夫都没耽搁就直接复课。
十二月初。
南京,中央大学。
罗家伦是最后一批离开南京的,他再次巡视校园,只见全校人员和设备财产都已半空,心情十分高兴。
走到农学院的时候,他看到牧场的良种家禽还在,立即叫来牧场职工:“你们几个,把这些猪牛羊都处理了,或吃、或卖、或带回家养着都可以,只要不落到日寇手中就行,老子一根毛都给小鬼子剩下!”
农学院牧场的家禽家畜皆为良种,每样选一公一母已经带走,眼前这些是挑选剩下的。
四个牧场职工都是普通百姓,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了,虽然不认得几个字,但说出的话却让罗家伦颇为惊讶。
吴谦说:“罗校长,这些良种牲畜,有的是老师同学多年耗费心血培育出来的,有的是国家花外汇从洋人手里买来的,都是学校的宝贝,丢了怪可惜的。”
“是啊,”曹占庭附和道,“老师和同学们这次去重庆,每样只带了一公一母,以后动物实验都没法做,还得慢慢培育才行。”
袁为民说:“我也怪舍不得的。”
王酉亭道:“罗校长,不如把牲畜都带去重庆吧,还让我们来照料。”
罗家伦苦笑道:“现在南京居民正在大举搬迁,连人都坐不上船,更何况是这么多牲畜。”
王酉亭头发花白,老实巴交,平时不怎么吭声,此刻却说得斩钉截铁:“罗校长,我向你保证,一定把这些良种牲畜带去重庆,绝不丢弃,更不留下来便宜日本鬼子!”
罗家伦对此不置可否,笑笑就离开了,他以为四位牧场职工只是说着玩而已。
四位工友却当真了,他们推举年龄最大的王酉亭为领导,自己掏钱加班加点的赶制木笼,把鸡、鸭、狗、兔子之类的装进笼内,又将木笼架在马、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