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郑平亚看,绝非因为天门和郑平亚之间的恩怨,而是因为为首的那青年书生,看黄彩兰的眼光实在太过露骨,简直就好像想一口把她给吞下肚去似的,完全没有一点正道中人的自觉和矜持。
“金衣凤凰”黄彩兰虽是地方一霸,但看来这一回却是孤身至此,听她对店小二的吩咐,显然是要一个人在这儿住上一晚,给别人听得清清楚楚,天才晓得那一看便知好色的青年书生,会不会效淫贼恶行,在半夜去袭击黄彩兰呢?不过郑平亚既决定不管这闲事,赵平予单独一人可就独木难支,何况他练武未久,自忖也非那三个保镳的对手,看来也只有乖乖旁观的份儿了。
虽然知道单只有自己一人,多半是什么事也做不到,但用完餐后回到房里,思前想后的赵平予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而另一张床上的郑平亚虽没发出什么声音,但只要静下心来,专心听他的呼吸声,有经验的人就知道,现在的郑平亚也是辗转难眠。
“师兄…”
“干嘛?”
“我在想,黄姑娘那边…我们是不是该去通知她,要她多加小心。只是这样而已,应该不算管闲事吧?”
“不要闹了。”
不提还好,赵平予愈提,郑平亚心中愈是生气,语气也愈是难听,“那“金衣凤凰”黄彩兰也是走江湖的人,光看就知道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俗语说“逢人但信三分话”没凭没据的,就这样去提醒她,你以为你是谁?到时候她若不信你,反给你难看,你怎么办?”
“那如果…如果我们只是等在外面,等那批天门的人准备动手的时候,再来个人赃俱获,如何?我看那几个傢伙的神情,好像是不会放过黄姑娘的。听说天门的财力是靠水路航运支撑,而鄱阳三凤正控着长江下游的航路,正制着天门的要害,说不定…恐怕那些人就是为此而来的。”
“你以为你大师兄啊?有事没事就乱提一些有的没的,”
郑平亚从床上坐了起来,狠狠地瞪了赵平予一眼,“我才是师兄,你搞清楚,不要动不动就出主意,我怎么会被你这小鬼支使?”
“是…是,平予知错了。”
“不过你的提醒也有道理,这样子黄姑娘也不好怪我们。”
郑平亚移身下了床,快手快脚地穿起了衣服,“动作还不快点,还在摸什么?”
看着早换好衣服的郑平亚根本懒得等到现在才笨手笨脚地换衣服的他,身影其快无比地穿窗而出,赵平予一边加快了速度,一边在心下暗笑,他也知道师兄现在可强忍着不想生事,不过若是能够带给天门一些关乎根本的麻烦,郑平亚可就毫无袖手之理。如果天门那些人当真动了手,被他们给阻止,一来这也是武林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义,二来这样卖个好给黄彩兰,把她们拉到自己这一方,就算只用她们的财力,日后对郑平亚念兹在兹的复仇计画,总会有好处的。
隐伏在暗处,两双眼儿直直地监视着黄彩兰的窗户外头,郑平亚轻声地吁了一口气,不由得暗叹,自己来的可真是合时,他和赵平予几乎才只是在树丛中蔽好了身形,那书生的身影已经立到了黄彩兰窗户外头,这回却是孤身一人,那三个保镳模样的人物都不在身边,连看的心中起疑的郑平亚专注监听四周的结果,也听不见其他人的呼吸声,若不是那三人的武功实在太过高明,一旦隐匿便不是郑平亚可以发觉的,就是这好色的青年乃单独行动,落了单再没有他人的保护。
暗地里不透声息地深吸了口气,郑平亚强忍着心中的鼓荡,感觉自己的心跳愈来愈快了。其实也难怪他修养不够,这可是他十余年来念兹在兹的复仇计画难得的开端,只要想到待会儿好好的干,若是成功,便能够踏出对天门复仇的第一步,郑平亚几乎就要忍耐不住心中的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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