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仙馆外头捡到的……”
捡到的……还真是有够烂的理由啊。
嘤鸣没有趁机给她补上一刀。因为没有必要了。皇帝那副架势,显然是认定悫嫔是窃取所得,所以她不需要做多余的诘问。皇帝又不傻,岂会听信悫嫔这等不靠谱的话?
悫嫔果然也感受到了皇帝不信的目光。登时眼眶里泪水乱晃,她转头看着嘤鸣。呜呜咽咽道:“舒妃姐姐……求姐姐相信嫔妾。”说着,她双手抓住了嘤鸣的衣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嘤鸣睨了她一眼,这个悫嫔。还真当她是冤大头了呀!!
嘤鸣没有说半个字,只轻轻推开了悫嫔的双手,然后推开一步。显然是避之不及的模样。她这个举动,也足矣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悫嫔的小脸又白了几分。她身子一颤,高耸的肚子也跟着颤了两下,泪水也不禁潸然而下,端的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楚楚模样。
只可惜,这里所有人,包括皇帝在内,没有人怜惜她。
皇帝冷冷道:“你怀着身孕,朕就不做什么处置了!回去好好安胎,无事不要出来!!”
“皇上表哥……”悫嫔的声音哀婉绵绵,如泣如诉,仿佛受了莫大的冤屈一般。
这一出避讳而引发的热闹,终于落幕了。皇后原想坐看鹬蚌相争,结果自己也落了一身骚。悫嫔更是招了皇帝厌恶,最大的得益者……却不是嘤鸣这个谋划着,而是太后……和娴妃。
夜色笼罩长春仙馆,嘤鸣默默将将一整部论语排序好,才递给了皇帝验看。
“前些日子,悫嫔来过一次。”嘤鸣以陈述的口吻徐徐说着,“然后,论语便少了一张,起初,臣妾还以为是不小心落在哪儿了。没想到……”嘤鸣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皇帝低头看着宣纸上娟秀端方的董体字,嘴里冷硬地道:“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岂会有良善之辈?”皇帝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讽刺之意,“等悫嫔临盆之后,如果生的是阿哥,朕以后便不必宠幸她了。有了一个科尔沁血统的皇子,他们也该满足了!!”
皇帝说的“他们”,自然是科尔沁王公贵族们。
同一个夜晚,太后的澹泊宁静殿中,只留下了娴妃一人。
太后脸色敦和中带着缕缕微笑,“宫里的女人,不管是皇后,还是妃子,可以不得皇帝宠爱,但不能遭了皇帝厌恶!若想要在宫中立足,就算没有宠爱,有皇帝的尊重和看重亦可。”
娴妃点头,“还是太后深谋远虑。”——虽然她本心也不愿意帮舒妃,可更不愿看着皇后利用太后得逞。
太后叹息着道:“哀家的这身子,也就这样了,只等那天阎王爷打盹醒了,哀家就该去了。”
娴妃急忙道:“太后怎的有说这些晦气话?您一定会长命千岁的!”
太后“嗤”地笑了,“千岁?真活那么长,还不成老乌龟了?哀家那个好儿媳妇,只怕巴不得哀家今儿就死呢!”
娴妃一旁为太后捶着腿,语气酸冷地道:“若在寻常人家,不顺父母,位列七出第一条,一纸休书是少不了的!”——娴妃自恃家世门第并不逊色皇后,却要屈居妃位,心中早就不甘了。
太后眯着老眼:“皇帝不会废后的,他防备乌拉那拉家深着呢!”
娴妃低迷地叹了口气,“臣妾终究是没那个福气了,如今只盼着,永琪的名字能稳稳当当写在正大光明殿后。”
“如今看来,怕是不稳当得紧啊!”太后幽幽道。
娴妃心底的弦儿一紧,她忙道:“可臣妾瞧着,悫嫔已经遭了皇上厌恶,就算真的生了阿哥,也没得跟五阿哥比!何况皇上防备科尔沁,可比防备咱们乌拉那拉家深多了!”
“富察氏心性善妒,却能忍住了不对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