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番茄。”我在厨房里转着圈地找菜刀。
“不用,就几分钟的事,你一边歇着去。”白椴把一果盘的葡萄塞给我,“自己到客厅待着,一会儿就好。”
我觉得被白椴哄着的感觉挺好,端着葡萄乖乖地晃回客厅去了。中途路过白椴的房间,我忍不住进去看了一眼,进门就看见床头柜上一排古老的变形金刚,有几个我都还认得出来。白椴的房间收拾得很清爽,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他写字台上放着两个相框,一个是他自己一个人在凫州大学门口照的,还有一个是他跟他同学的合影,几个学生一起围着钟垣,一个个都笑得挺灿烂。我盯着钟垣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想这档子事,把相框放回了原处。
白椴的番茄炒蛋果然高效,不到十分钟就端出来了;接着白椴把中午的剩饭放微波炉里热了一下,把番茄炒蛋一浇上去就成了番茄炒蛋盖浇。我看着他魔术似地在我面前变出两盘盖浇,直夸他是神人。白椴的手艺挺一般,但还是吃得我有滋有味的。吃完饭我跟他挤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十一点的时候他捅我:“该去洗澡了。”
我一愣:“我没带换洗的内衣。”
他也一愣:“哎呀,我都忘了这岔了。”
我大手一挥:“没事我牺牲一下,穿你的。”
他瞪我一眼:“你不嫌我还嫌呢,我去找找还有新的没。”
我挺委屈地看着他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新的。最后他指使我:“你今儿晚上洗完澡就马上把你那内裤洗了,明天一早就能干。”
“那今天晚上怎么办?你让我光着屁股睡觉?”我问他。
白椴一咬牙:“今天晚上你穿我的!”
“那不成,你不嫌我还嫌呢。”我逗他。
“嫌就别穿,有本事你今天晚上光着屁股睡觉。”白椴瞪我。
“光着就光着,裸睡有益身心健康。”我跟他起劲,“就是你今儿晚上谁我旁边的时候手别乱摸啊,万一摸到我哪里……”
我正说得来劲,发现白椴居然脸红了。我心下一个咯噔,心跳差点就漏了半拍,嘴上不由得停了下来。
我和白椴在沉默中大眼瞪小眼。
“快洗去。”白椴不耐烦地打破沉默,催我一声。
“哎。”我应了一声,乖乖朝浴室走去,与白椴擦身而过时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那天晚上我本来以为我会睡不好,谁知我往白椴床上一躺竟很快就入睡了。刚洗完澡的白椴身上有种特别好闻的味道,飘在我鼻尖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很是让人安心。
九月,我的大学生活终于到来了。
开学典礼上教师代表只有几个老教授,我并没有看到钟垣,这或多或少让我松了口气。我刚在学校歇下脚就迎来了新生军训,我们这些新鲜劲还没过的大学生穿着一身军绿被拉到邻市郊区一个部队训练营集中管制,躺在仓库里睡大通地铺,下雨天还漏水。
军训的生活基本没有乐趣可言,倒是培养了一群难兄难弟。军训时我每天最大的想头就是给白椴打电话。那时候我对白椴的依赖已经近乎于病态了,军训时学校不许学生带手机,要打电话只能在晚饭后的统一时间用部队的电话往外打,不但话机少,还贵得要死;我那时候基本上每天就打两个电话,一个打给外公外婆,另一个就是打给白椴。部队里话机少,几千学生抢那么几十个电话,每天傍晚的通话室里说是打仗也不为过。我为了能每天都抢到话机,吃饭就跟扫荡一样,两口扒完就跑。我跟白椴打电话时总说,其实我也不想打给你,可抢一个话机不容易啊,我总得把资源利用充分了才行吧。当时跟我同睡一铺的人都问我是不是给我女朋友打电话,我说不是,我哪儿来的女朋友啊,就是一发小。他们不信,说什么发小那么大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