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很清楚,以通天教主的神通,自然知晓赑屃在何处。
他让云中子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多半是另有算计。
如今尚未寻得赑屃,即便真寻到了,能否取来石碑也是未知之数。
毕竟赑屃是祖龙九子之一,道龄极长,实力境界更是难以估量。
云中子却并不怎么担忧,他有太极符印在身,又有缩地成寸的神通,即便打不过也能熘之大吉。
如今,能否寻得赑屃的关键全在于黄龙真人如何发挥了。
翌日清晨,东海龙王再次设宴,请黄龙真人和云中子前去。
这种事情就和凡俗百姓过年一样,大鱼大肉一两顿还行,天天吃那就顶不住了。
阐教门人大都恪守清规,又不重口腹之欲,赴宴也只是饮几杯素酒,其余时间便是枯坐。
虽说这宴会不是天天办吧,可昨儿那么一次就办了整整六个时辰,实在是煎熬。
可如今云中子欲寻赑屃行踪,即便这宴席上都是九转大肠,也必须得去。
水晶宫中,敖广坐在主位,翘首以盼,直到虾兵通禀,这才正襟危坐。
今日殿中并无舞姿曼妙的舞女,只有两个素纱遮面的乐师抚琴弄萧。
云中子和黄龙见殿中清静,颇为满意,于是向龙王见礼,这才上座。
“我已将臣子遣回各自所在,哪吒世侄正与我儿一道游乐,此刻多半也顾不得来赴宴。
如今殿上只有小龙与二位上仙,大可畅叙幽情。”
敖广举起酒樽,笑着解释道。
云中子与黄龙真人对视一眼,二人知晓敖广这是有事相求,当下对寻找赑屃行踪一事又多了几分把握。
“龙王当真智虑周全,难怪能攒下偌大家业。”
云中子心念一动,拱手言道。
“上仙谬赞,小龙愧不敢当。”
敖广闻言叹了口气,似乎颇为惭愧。
“如今这四海龙宫,俱是先祖留下的家业,传至小龙这一辈时,已然大不如前。
即便如此,龙族也似怀璧匹夫,不知何时就要将这份家业拱手让人。”
敖广言罢,又叹了口气,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黄龙虽已拜入阐教,却也是真龙之身,他越听越不是滋味,正欲表态,却忽闻传音。
“莫急。”
云中子如是传音道。
黄龙真人闻言冷静了下来,这才发觉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窥视感。
“龙王说笑了,咱们龙族再怎么式微,尚有祖龙九子在世间。
何况四海龙王修为也都不低,你更有金仙修为,即便出了龙宫也算不俗了。”
黄龙真人言罢,闭上眼眸倾听琴声。
敖广见激他不得,当即再倒苦水。
“黄龙前辈有所不知,祖龙九子早已消失无踪。
西海、北海、南海三位龙王,不过是天仙修为。
小龙虽借先辈遗泽,侥幸跻身金仙境界,却不擅杀伐。
若非如此,那北海散人怎敢欺我龙宫?”
敖广这厮不愧是人…龙精,他不动声色地将称呼由“上仙”换成了前辈。
黄龙真人受了提醒,又察觉到了敖广的心思,当下警醒了几分。
他听敖广说借先辈遗泽破境,当即便知这遗泽便是关乎赑屃下落的那份隐秘。
“遗泽?莫非是祖龙传承?”
黄龙真人端起酒樽,饮了一块。
敖广此刻只想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他方才为了定下阐教这个靠山,言辞急切了些,难免有所疏漏,竟将龙宫最大的秘密吐露了出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