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面不改色地说道,将细长的辫子们拢了拢,拉到胸前放着。
女工们互相对看一眼,相处几天也知道这个杀人犯看起来脾气很好,就算有人不小心泼她一身,她还是面带微笑……果然外地人的气质就是不太一样,连带的力气也不一样。
一名女工终于忍不住说:
“万家福,你真的很不像是做工的。这样一块一块地捡,要捡到何年何月才有一篓?”几百年都没法采完一篓矿石吧!
“我跟年公子说过,我力气小,推车我推不动。”万家福坦承道。
这倒不假,只要在场的女工,都看见那天年有图要她推车,她真的推,手背青筋都浮现了,她还推不动装满篓子的板车,年有图只能挫败地离开。
女工们又互使眼色。过了一会儿,一名女工从矿洞里弹跳出来,喊道:
“万姑娘,有耗子钻进你的货袋里啊!”
“不碍事的,我系得很紧,耗子跑不进去的。”她镇静答道。
“……耗子咬破你货袋,钻了进去,你快去看看吧!”
来到矿场之后,万家福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关心的语气,不由得抬眸看了她一眼。
“快去瞧瞧,要是货袋里的东西被咬坏了,那可浪费了!”不由分说,女工拉起她的手臂。
万家福只好顺势起身,在她们若有似无的逼迫下走进阴凉的矿洞里。
她的货袋就摆在矿洞的一角。也算客栈的老板有点好心,把货袋送来,要不然这些年来她走过的路算是去了一半。
她轻轻扫过女工们期待的表情,在众目睽睽之下,温顺地打开货袋“
“没有啊,哪来的耗子?”她轻声说道。
好几颗头颅凑了过来。“怎么可能没有?也许、也许钻进去了些。”
万家福耸肩,取出摆在最上层的数盒胭脂。
一阵香气立时扑鼻。
“这是哪家的胭脂?好香啊……”女工脱口。
“平康县的胭脂偏香,应城的胭脂较深,盒子是周家胭脂盒。”
“平康县的胭脂是有名的……万姑娘你买这么多脑脂做什么?”
“我路过买卖,当作盘缠好生活。”有人问,她必答。
既然路过常平县,为什么要毒杀岁爷?这个疑问在每个女工心里生苗,但一见万家福拿出第二层物品时,全数抛诸脑后。
“好精绣的棉帕啊……”一名女工偷摸了一下,发现质地虽然不算上好,但平常她们用的就差不多是这种了。
“这是朱乐县产的棉帕,原本全是素白,我待在那里几天,请那儿绣了六十年女红的大婶帮我绣上花样。”万家福说道,又从货袋里掏出各色针线、鞋底、香粉、荷包、木雕等饰品,可以说是琳琅满目,比起一般卖货郎的货色还要齐全许多。
明明货袋就这么点大,她挖出来的货品却愈来愈多,多到栽赃的女工绝不会把东西藏到这么深底。
万家福抬起脸,看着已经忘记原意的女工们,柔声说道:
“没有耗子,可能是你们看错了。”
“啊,是、是啊,可能是我们看错了!”众名女工依依不舍,见万家福把货品又一一放回去。
一名女工终于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问:
“你只是路过常平做买卖,为什么要毒害岁爷、炸毁矿场?”
“我没有。”
“每个犯了罪的人都这么说,常平县就你一个外人,不是你毒害,还会有谁?”
“我不知道。”万家福依旧“面带微笑”:“我正等着你们的岁爷清醒,好还我一身清白。”
女工们互相对望。从来没见过说话这么轻声细语又理直气壮的人,常平县里根本找不出第二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