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裹在那半干的外衣之中。
“阿离,你睡了吗?”
他忽然问我。
我不语,只是轻轻我的额头蹭了下他的下巴。
他低叹了一声:“阿离,我舍不得睡,睡着了,时间过得总是很快,等我醒来睁开眼睛,我怕你已经离去了。”
我闭上了眼睛,更紧地把自己贴近了他。
他终是太疲倦了,还是睡了过去,手却依旧紧紧地覆住了我的腰身。
天还是亮了,洞口透进了一道曙光。
我们身边的火堆早已燃尽,只剩了一堆灰烬。
他梦中的神情很是安详,嘴角还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痴痴地看着他的容颜,终于忍不住俯身下去,用我的唇轻轻扫过他刚刚冒出了胡茬的下颌,有些微微的刺痛。
就像我此刻的心。
我轻轻地将他的手从我的腰间挪开,随意理了下衣物,站起身来。
我终是牵了马,沿着已经胀涌的山溪慢慢地一路下去,走到半山的时候,却与何肩一行人碰到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五花大绑了的人,身上湿透,看起来有些狼狈。
见我盯着那人,何肩踢了他一脚道:“这就是昨日那群楚兵的首领,却原来是霸王派到齐王那里的说客,被齐王送出后,得知我们正朝南而来,便选了这个山谷伏击,他想得倒容易!”说着已经又是一脚踢了过去。
原来他就是韩信曾提过的项羽派来的说客武涉。昨日山谷埋伏,他想来既是要夺些粮饷财物,更重要的应该还是希望俘了张良一行押到项羽那里邀功,以弥补他游说韩信的失败吧?
何肩看向了我的身后,见只有我一人,神情一下子显得有些紧张:“怎么没见成信侯?他昨晚没有与你一起吗?这山中很大,若是迷失了路,这可到哪里去找?”
我转头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指了下:“沿着这溪水一直上去,右边有个岩洞,他……现在应该还未睡醒,你们只需在外等他醒了便好,不要吵了他。”
何肩一喜,朝我点了下头,领了人要往山上而去,走了几步,他突然回头看着我,有些犹豫。
我朝他淡淡一笑:“我尚有急事,不便和你们一道回去了,你若是怕成信侯责怪于你,也可以派个人护送了我先走,这样他总归会放心些。”
何肩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似是明了的神色,很快却又叹了口气:“你与他……”
他倏然闭口,想了下,叫了他身边的一队六七个卫兵,大声喝道:“你们一定要把辛姬安全送到栎阳,否则我就把你们的脑袋一个一个拧下来当夜壶用,听到没有!”
那队士兵吓了一跳,苦了脸忙不迭应了。
我笑了下,径自牵了马,继续朝着山下而去了。
☆、魏媪
那几个卫兵一路护送,倒也是十分地尽职,只是经过临济一带的时候,他们的神色却是有些紧张,此时的刘项大军仍各自盘踞在这一带的成皋和荥阳,双方死死地咬着不放,所以时常有流兵来往,所幸我们走的大多是小道,最后终是有惊无险地入了关中。
我回到了栎阳。
栎阳城中,仍是那样的宁静,丝毫闻不到中原黄河岸边的那场战事中硝烟的气息。
我整日整夜地将自己关在院子之中,再也没有出去过一步了,从冬一直到了第二年的夏,半年多的时间,日子竟这样一日日地如流水般逝去。
睡觉的时候,我时常做梦,梦中的一切却是光怪陆离,我睁开了眼,便再也记不得了。
可是有一晚,我做梦,梦中的世界却是久违了的两千两百多年之后的那个摩登都市,梦中的我,轻飘飘地游走在其中,一语不发地穿过了整个城市,回头,却突然惊恐地发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