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般是铜、锡合金冶炼制作而成的,铸剑的关键在于冶炼的时候往铜里加多少的锡。少了,剑偏软,多了,剑过硬易折,父亲口中的欧冶子,作为史上第一铸剑大师,自然能让铜锡配比达到使青铜剑的硬度和韧性结合得恰到好处的程度,而且,以他的聪敏,后来在发现了铁英,也就是铁之后,铸成硬度和韧度都明显优于青铜剑的“龙渊”、“泰阿”和“工布”,自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觉得疑惑的是,父亲到底要到哪里去取得这三样铸出利剑的必备之材?
父亲微微笑了下,徐徐说道:“阿离,剑是不祥之物,阿爹自己已经心生厌意,所以以前一直更不愿让你触及。但你既然有此好奇之心,阿爹便讲来与你听下也无妨。”
我凝神细听。
“师祖欧冶子将军当日,走遍名山大川,寻觅能够出铁英,寒泉,亮石的地方,只有这三样都齐备了,才能铸出上好的利剑,他最后来到楚地龙渊的秦溪,在两棵千年古松之下看到七口井,排列如北斗,明净如琉璃,冷澈入骨髓,乃是上等寒泉,就凿池引水,即成剑池。将军又在茨山之中采得铁英,拿来炼铁铸剑,就以这池中的水淬火,铸成了剑胚,但仍是缺了好的亮石可以磨剑,又爬山涉水,千寻万觅,终于在秦溪附近的一个山中,找到亮石坑,发觉坑里有丝丝寒气,阴森袭人,知道其中必有异物,将军便焚香沐浴,戒斋三日,然后跳入坑中,取来一块坚利的亮石,慢慢磨制,终于得以铸成传世之剑。”
父亲的一席话,听得我神魂俱醉,悠思无数,半晌,我才问道:“阿爹,难道我们现在要去师祖当日的铸剑旧地?”
我知道,父亲所说的楚地龙渊,大致就是现代的浙江龙泉,而我们身处今日的河北境内,这在当时,路途不可谓不遥远,而且正值战乱,想在短时内到达那里,根本就是痴人说梦,难道,太子丹和荆轲竟然有如此耐心,可以等得需要如此漫长时间打制的小剑?若真如此,只怕剑还未出,六国已然是在秦军铁蹄践踏之下了。
果然,父亲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阿离,此去楚地,千山万水,便是一年半载能否到达也未可知,太子丹怎会容我如此?阿爹要去的,不过是燕国境内的中山之地,那里阿爹在仍为铸匠之时,便曾发现并取用过铁英,当时在山中还留有一个铸剑之坊,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知那铸坊是否仍旧能用。”
燕国境内的中山之地,那便也是后来西汉之时的中山国了,靠近现在的北京。
河北省一直就是个矿藏丰富的省份,光是铁矿,我记得就有邯郸,迁安两地,现在父亲不知近在咫尺的邯郸,却提起要到更北之处的中山,那么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他口中的中山之地,就是两千多后的唐山迁安一带了。
就这样,我随着父亲,踏上了向北的铸剑之旅。
我和父亲足足走了三日,才到达了邯郸。
父亲已经告知我,我们此行,须要经过邯郸城后,沿着东北方,经燕留城才能到达中山之地,约有一千多里之路。
邯郸已经被秦军占领了一年多了,尚未靠近城池,远远就看见高大城垛上遍插的秦军黑色旌旗,城门之上,身穿盔甲的秦国士兵,手持戈矛,不停来回走动巡视。
我和父亲,跟随着大队的来自四野八乡的百姓,靠近了城门。
城门是大开的,但因为秦军对进出百姓的检查十分严格,所以队伍前进的速度,非常缓慢。
快要轮到我和父亲的时候,前面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两个黑甲士兵,拖住一个麻衣男子,便往城门里走去,那男子口里呜咽作声,双脚死命蹬地,奈何怎敌得过两旁架住自己的两个士兵?
前面队伍里冲出一个年约四十余许的粗袍妇人,一把抱住麻衣男子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