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去城里吧,到了城里头,小人再给您雇辆可靠的车子,这样您回家也可以放心些,您说是不是?”
这个车夫看起来样貌挺老实的,没想到脑子居然还这么灵活,苏尘不过只说了两句,他就把前后的利弊衡量都摆清楚了。若不是第一眼时他那色迷迷的眼神,若不是他一路上的缄口不言,以及此刻不仅不减慢速度,反而催促马匹更加用力跑,以他这样的口才,苏尘指不定还真的就相信了他。
“这样啊……”苏尘拖长了声道,假装低头考虑,心中快速思量 着。
车夫的话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是这些出门在外的都是些男人家,万一求助的对象也不是什么好人……处境不一定会比现在好。苏尘忽然怀念起原先的黑皮肤来了,那时的她,虽然丑陋,可至少不用担心这些女孩子最怕的事情。
但若不求助这些陌生人不放心,又该如何自救呢?还是,索性赌一赌人心的善恶,至少,也比过车夫明显的歹意要好得多。
苏尘犹豫地看着无不带着厚厚斗篷或风帽、匆匆赶路的各式朴实或华美的马车,又看了看漫漫的前方,然后,她的眼睛忽然一亮。
她看见了什么?一座酒肆。
“那就麻烦大哥了,”新的主意立刻形成,苏尘偷偷地将草药放到怀里,假装妥协道,“可是大哥这么辛辛苦苦地来送我,我心里真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我请您喝酒暖暖身子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陶小姐已经给过车钱了……”车夫自然也看到了那家酒肆,似乎有一些心动,忍不住把手摸向腰间的葫芦,微微地晃了晃。
“大哥,您就不用客气了,这样吧,您帮我看着包裹,我给您去买点酒来。”苏尘故意当着车夫的面从包裹中取出几个铜板,又把剩下的钱全放回包裹中,故意把自己的所有家当都放在车夫的手里。
说话间,马车已更加接近那间小酒肆,冷冽的北风儿也带上了浓浓的酒香。
车夫看着酒肆中大口喝酒的人们,不禁咽了口唾沫,又看了看苏尘就放在车上的包裹,终于觉得苏尘就算有心要逃跑也一定不会扔下行 李,于是终于点了点头,将马车赶到酒肆旁边,解下腰间的一个葫芦递给了苏尘。
苏尘正打算去接,车夫忽然又反悔地缩回了手:“还是你在车上,我去吧!”
苏尘一怔,不由地看了一眼拉车的马,若是这样,那当然最好了,相信驾车也不会是件很难的事,思忖间,已柔顺地伸出如白玉般的手,微笑道:“也好,那酒肆里大多是男人家,我一个女孩子进去总不太方便,就辛苦大哥您了,呐,给您酒钱。”
“算了,还是你去吧!女孩子也没什么,蒙上脸就是了。”苏尘这一眼立刻让多疑的车夫起了疑心,他瞬间又改变了主意,也不知从哪里取了块污色的面巾来要苏尘蒙上,自己守着马车。
苏尘暗自懊悔自己刚才
住气,错失了最佳的逃跑办法,可是既然车夫已经改,她后悔也晚了,幸好他同意自己去打酒,计划也算成功一半了。
“好的。”苏尘定了定神,面不改色地接过那块带着臭味的面巾,老老实实地蒙上,这才慢慢地下车,紧了紧外袍绕过其他停靠着的马车向酒肆走去。一边走,一边悄悄地取了干草药。想起那天裴一涯也不过用了一点,她不敢多用,只捏碎了一小块塞进,做完之后刚好走近酒肆。
可能由于天气寒冷、又近年关的关系,这一处不起眼的酒肆生意出奇的兴隆,敞开的店内,仅有的三张桌子早已坐满了人。有些没座位的只好蹲在门口,或端着碗坐在自己的车辕上,柜台前还有和苏尘一样打算打了酒在路上喝的人们。
大家看到一个女人进来,都不约而同地望了一眼,但随即又各喝各的酒,没有过多的注意。
苏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