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月初一,一株株经历霜雪寒冬犹自挺立的青松。 风中,欣慰地摇摆着一蓬蓬的松针,微笑地俯视着底下焕然一新、充满热闹和喜气的云松堂。
“亚男,亚男!快来帮大娘搬东西。”一辆旧马车还未驶进云松堂的院子,陆大娘就开始大声地呼唤了。
“来啦来啦!”摆了好几张桌子的院中,立刻奔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像男人般的女子,嗓门比陆大娘还大好几倍,正是那个淳朴的猎户女儿张亚男。
两个人都是急性子,不等车停稳,一个就要往车厢里取东西,一个早伸了手打算来接,惹的赶车的老车夫取笑道:“我说你们两个一老一少的,今儿个办喜事的又不是你们,咋比裴大夫和苏姑娘还激动呢?”
“裴大夫好不容易要成家,俺们当然激动了。”陆大娘白了老车夫一眼,啐道,“裴大夫和苏姑娘两人是天上的一对,地上的一双儿,俺们这方圆几十里的,谁还能找出比他们更相配的人来?俺们都是深受裴大夫恩德的人,他们的喜事俺们不给他们办,谁给他们办?”
说着,陆大娘佯装不理老车夫,径自地从车里头拖出一个上面盖着红布的箩筐,张亚男力气大,一把就抱了起来,轻松地拿到屋里去了。院里的人见了,都跑了出来,帮着把最后一趟用品全部搬进院子里,然后该摆上桌的上桌,该挂的挂,该贴的贴,利索地忙上了。
外面的陆大娘和张亚男和众乡亲都急急忙忙地在准备,两个被勒令除了好生打扮自己、安心等待订婚宴之外什么都不准做的正主儿,却在屋里偷偷地和各种草药打交道。
裴一涯细细地分着药的分量,苏尘则在旁捣药,听着外头热热闹闹的声音,两人不禁又微笑着对视了一眼。
“只是订个婚而已。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大家了?”苏尘不好意思地道。
“这是我应该给你的。”裴一涯一面小心地加着各类配方,一面温柔地笑望着她,“只是太委屈你了,不能按三媒六聘正式地向你提亲纳礼,只有一桌将就地酒席。”
“说什么委屈,这样我已经很开心了。”苏尘真心地道。满足地凝视着他,“什么三媒六聘的,那都是虚礼而已,只要你的心里真的有我,只要你是真心想和相守我一辈子,别的又有什么要紧的!”
“等回到了京城,我一定向师姑正式提亲,然后请她老人家为我们主婚。”裴一涯心头一热。忍不住覆在苏尘捣药地手上。
“嗯,”苏尘轻轻地靠进裴一涯的怀里,“这些乡亲们真好。我们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尤其是亚男他们。”
前日他们从银角城回来,首先到了陆大娘的酒肆。陆大娘见他们居然一起回来,又是惊讶又是欢喜。裴一涯也不隐瞒,直接告诉了她,要和苏尘订婚。热心的陆大娘一听,立刻开心地把这事张扬开了,当天就找了老车夫联合着附近一些受过裴一涯恩惠的乡亲立马儿要给两人办个订婚宴。
由于大娘的酒肆本来就在南来北往的地段,才半日光景。附近的乡亲都知道了,纷纷赶了过来,送礼地送礼,帮忙的帮忙,简直比自己儿女办喜事还殷勤。不过两天,就把云松堂里里外外收拾的个干干净净、喜气洋洋,不清楚地,还以为是直接办成亲大喜呢!
苏尘原本顾虑张亚男毕竟曾痴心地喜欢过裴一涯。又为了裴一涯而那么细心地照顾过自己,自己却反而抢了她的心上人,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没想到张亚男却一副早就知道两人会在一起的欢喜模样,不但没有丝毫的怨恨,还衷心地祝福自己,更是成为准备婚宴最忙的人。
这期间还有个小插曲,话说陆大娘见到身材魁梧的像个男人般的张亚男,两人竟似十分投缘,才处了一天,陆大娘就琢磨着要找媒人替儿子上门提亲。理由是。张亚男虽然人长得粗糙可心地却善良,又有一副能干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