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無聲,只有情緒在密閉的車廂里洶湧,要把他逼得喘不上氣來。
那聲嬌嬌軟軟的「寧哥」,他想起來就覺得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這樣的撒嬌,換了他,他絕對不可能喊得出口,這根本不只是一個稱呼的問題,而是性格的問題,他不會撒嬌討巧,即便喜歡,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
就算方鶴寧跟今天見到的這個人之間沒有關係,那以後呢?
娛樂圈裡多的是優秀的人,能占據一席之地的沒有平庸之輩,一個個都比他能說會道,比他有情趣,比他情商高,比他會來事兒,方鶴寧被吸引是理所當然的,誰會喜歡他這樣乏味的性格。
不被喜歡才是正常的。
更何況他都那樣拒絕方鶴寧了,對方是性情隨和,可不代表沒有心氣兒。
半晌,宋棠勉強控制住情緒,他放下手臂,看著被打濕的襯衣袖子,又看到手腕上明顯的紅痕,心裡滋味莫名。
愣怔了幾分鐘,他抬手抹了下濡濕的雙眼,反覆在心裡告訴自己沒關係,他跟方鶴寧都說開了,既然剛才撞見的是誤會,與其自怨自艾,不如珍惜眼下。
誰知道他們的協議還能存在多久呢,有一天是一天。
只是從前方的後視鏡里看見自己通紅的雙眼,他的情緒更加低落了,就沒去公司,直接回了公寓,第二天也沒打算去。
以他現在的狀態沒法兒去跟那些糟心的人和事糾纏,才剛明白自己的感情就面臨失戀的糟糕局面,他需要一些時間來調整。
等調整好之後就能如常地去面對方鶴寧。
宋棠心情不好,睡又睡不著,索性進了廚房,他挑著複雜的菜式,從下午兩三點忙碌到晚上快九點,做了滿滿一桌子。
而他坐到餐桌邊時又一點胃口都沒有,連筷子都不想動。
他想了想,叫了隔壁的喬央過來吃飯。
被叫過來一起吃飯,喬央不意外,他以蹭飯為樂,宋棠有時候也會喊上他一起,只是看到今天這一大桌豐盛菜餚,他還是察覺出了不對。
他在宋棠對面坐下,問道:「就算你未卜先知,知道我還沒吃飯,也用不著做這麼多來款待吧?兩個我都吃不完。」
宋棠還是沒動筷子,雖然忙完這些心情稍稍舒緩了些,但到底杯水車薪,「吃多少算多少。」
喬央挑了下眉,一邊吃一邊問,「你要是有什麼煩心事兒,願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說出來總比悶在心裡強。」
宋棠看著倒是沒大問題,但仔細看就能透過這層冷硬淡定的外殼發現內里的失落和難過,有些情緒就算不說,眼睛裡依舊會多少流露出來一些。
宋棠搖搖頭,沉默下來。
喬央並不催促,看出來的才有多少,宋棠心裡一定更不好受,對方讓他吃飯就先吃飯,稍微緩緩,而等他吃好了擱下筷子,坐在對面半天都沒動作的人才開口。
宋棠看著喬央,又似乎根本沒看,自顧自道:「其實沒什麼,有些東西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早些看清楚是好事,對雙方都好。」
喬央直覺這事兒跟方鶴寧脫不開關係,這就棘手了。
他想了想,籠統道:「你要是沒爭取過,怎麼知道不是你的?更何況如果本來就是你的,因為你自己不要給弄丟了,以後知道是這麼回事兒的時候,後悔也找補不回來了。」
宋棠卻不這麼認為,一開始就不是他的。
要不是協議,他跟方鶴寧都不會發生聯繫,能走到現在這一步他應該知足。
有些事情早就註定好了的,他的社恐造就了他的性格,影響到他跟身邊人的交往。
即便現在方鶴寧在身邊,他的社恐症狀有所緩解,但早就形成的性格卻很難很難再改變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