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年,竟能等到这一天。
这是阮云丝心中的感叹,所以她欣喜而满足。
远远地忽然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举目望去,只见小白牵着一个小男孩儿的手,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孩儿,正一路往这边跑过来。
“小白,慢点跑,当心弟弟们摔着。”
阮云丝连忙迎上去。小白手里牵着的是她和苏名溪的儿子苏季凡,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小男孩则是苏吟玉和苏吟采家的孩子,难得苏名溪休沐,所以将妹夫妹妹两家人都邀请来棉花园做客。
小白听见母亲喊自己,便停了脚步,和苏季凡一起等着后面两个三岁的弟弟。
苏季凡今年五岁,却颇有乃兄之风,挥着手小大人似得叫着:“慢点儿慢点儿,当心摔着,瞧瞧你们那两条小短腿儿,走路还不稳当呢,就张罗着跑,慢点儿。”
阮云丝和苏名溪此时恰好来到两人身后,听见这话,不由得都是哭笑不得:这苏季凡自己只比人家大两岁,竟然好意思说人家是小短腿儿,也不看看他那两只腿能长到哪里去?更何况,刚刚不知道是谁跟着苏季白飞跑来着。
小白已经十二岁了,很有了一些大人的模样,如今行事也越发沉稳,处处以父亲为榜样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他从前是一个敢抱着皇帝大腿嚎啕大哭蹭鼻涕的胆大包天的淘气鬼。
“去哪里了?看这一脸的汗。”
阮云丝从怀中拿出帕子,给小白和小凡擦着额头上汗水。那边苏名溪已经抱起了两个外甥,问他们道:“峰哥哥呢?你们爹娘哪去了?”
两个小孩儿咿咿呀呀连说带比划,只把苏名溪听得一头雾水。最后还是苏季白笑道:“爹爹,姑姑们和阿峰哥哥都在池塘边看鸭子呢。那塘子真是大啊,里面的鸭鹅成群结队,分成好几大片,就好像是一大片一大片洁白的云一样。”
苏名溪笑道:“原来是看鸭子去。”
这棉花园紧邻着的就是一个养殖场。专门饲养鸭子和大鹅。原本只是一个不大的小水塘,自从苏名溪听了阮云丝的建议在京郊和京城附近的几个城市办了几个养殖场成功后,为了满足北疆那边的冬需,以及这一年比一年长而寒冷的冬天,他就决定再在这棉花园附近建一个最大的养殖场。
于是下了许多功夫将水塘扩大如今这里养了三万多只鸭子和两万多只大白鹅,每年仅是运往各方的鸭蛋鹅蛋,也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更不用提还有那更加值钱的羽绒。
虽然养殖事业和种棉花事业是同时进行,然而包括阮云丝在内,这几年种植园是常来的,却是头一次看到养殖场那些大鹅和鸭子对于她们这些高宅大院里的女人,吸引力会有多大便也可想而知了,所以苏吟采苏吟玉等流连忘返的做法也可以理解。
“今天早上听妹妹说,朝廷最近好像有一起大案子,是涉及前户部尚书吏部尚书甄言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和苏名溪回庄子的路上,阮云丝想起早上和苏吟玉说的话,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嗯,就是江南总督李海妄图替甄言翻案的案子。”苏名溪淡淡道:“他是甄言一手提拔上来的。原本甄言垮台后,太子殿下看他确实能干,所以并不以他曾和甄言来往甚密而为忤且还诸多优容,甚至委以了江南总督这样的重任。谁知这人虽然能力颇强,却着实不知好歹,又或许,他是一个方正君子,不明白甄言曾经犯下的罪行,抑或感念他提拔的恩德。这李海竟在江南四处宣扬甄言和张灵信是冤枉的,太子一怒之下,罢了他的官职,全家流放岭南瘴疠地为奴。”
阮云丝动容道:“这样大的动静,也难怪百姓和朝臣们都议论纷纷了。从太子监国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大动静的官司呢。那个李海真是冥顽不灵,难道他以为这就是什么君子报恩之道?”
苏名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