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眼中,可是皇上请想一想。那些百姓世代居住在那里,如今要他们搬离故土,这份乡情岂是金银能够弥补的?傣依族人跋山涉水而来,辛辛苦苦开垦出荒地,却要转眼间又变成无根浮萍,皇上于心何忍?今日臣斗胆说一句,皇上建行宫圈猎场。若是沉迷进去,便是耽于玩乐。若是不沉迷,或许一年也未必能去那里一回。何况,京郊亦有皇家猎场,皇上富有四海,如今,何必去和您的子民争那弹丸之地,若只为几天玩乐。就让那里成千上万的百姓心怀怨怼,皇上,这……这笔买卖不划算啊。”
皇帝本来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却不料苏名溪最后说出这样一句话,不由得便笑了一声,脸上那冰霜总算解开了些,他冷哼了一声道:“什么时候你也变成商人了?这御书房中,竟说出买卖划不划算这样的市井之言,该打。”
苏名溪一听见这句话,心中立刻长长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总算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惹怒皇帝,至于皇上能否收回成命,那就真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反正。他该做的,能做的,全都尽力了。
因便垂首笑道:“是,臣一时情急,竟然将自己当成了那些升斗小民,的确该打。皇上要责罚就责罚吧。”
一句无心之语,却触动了皇帝的心弦,他离开御座慢慢踱了几步,喃喃道:“将自己当成了升斗小民,这便是将心比心么?以你的身份,能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呵呵,爱民如子的官员不少见,但是到了你这个地位上,还能为百姓们如此考虑,算是难得了。”
苏名溪连忙道:“臣不敢当皇上夸奖,以臣如今的地位,的确很少考虑到百姓之事,臣惭愧。”
皇帝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滚!你都惭愧了,那朕呢?你敢情这是转着圈儿的来骂朕是吧?”
苏名溪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连忙道:“臣有此心,天打雷劈……”
不等说完,便见皇帝挥挥手道:“行了,你且出去吧,让朕再想想。”
苏名溪不由得大喜,皇帝肯再想想,就说明他被自己触动了,只要触动,这事儿就不至于一点挽回余地都没有,因此连忙谢了皇帝的不罚之恩,告退出去。
这里皇帝踱了半天步子,然后才在龙椅上坐下,廖乐轻轻走过来,将一杯热茶放在龙案上,笑道:“皇上别太劳神了,这件事情,不过是您一念之间的事儿,小公爷也有点太认真,许是甄尚书那里的动静太大,所以让小公爷起了反感心思也说不定。”
皇上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没错,甄言那个人,朕还不了解他?有了这机会,他哪肯不趁机中饱私囊的?不过是朕不把那点龌龊事放在眼里罢了。只是……廖乐,刚刚名溪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啊。朕想起了黄河两岸的百姓,你说,那黄河年年泛滥,百姓几乎年年受灾,可为什么每每灾情制止后,还是有大部分百姓要搬回那里?”
廖乐心中一动,知道皇帝已经被苏名溪说动了,他便轻轻一笑道:“皇上,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俗语说,故土难离,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要不然,能把搬去别处讨生活叫做背井离乡吗?听着就有一股子凄惨劲儿,其实离了故土,说不定还有更好的生活,可偏偏百姓们认死理儿。不说别的,就说朝中大人们,有多少人的父母是死守着老家不肯过来的?唉!这就是咱们泱泱华夏的一个情结,恋旧。”
皇帝仔细思忖了一番,忽然看着廖乐笑道:“成啊,没白跟着朕这些年,如今你说起道理来,倒也一套一套的了。”
他说完便站起身,似是终于下了决定般道:“名溪说的没错,朕富有四海,何必去与百姓争那弹丸之地?那可都是朕的子民。连归原国的傣依族人都对朕归心,可见朕之威望,若是任由这份威望被玩乐所毁,那朕岂不是真成了昏君?”
他说到这里,便对廖乐沉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