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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2 / 5)

染全家,包括南孙自己。

流金岁月1(6)

“这一题会出,多读几次。”

“哪一题?”

“印度之农地灌溉法。”

“南孙,印度人怎样灌溉他们的稻田,与我们将来做人,有啥子干系?”

“我不知道,别问我。”

“我看这教育方针是有问题的。”

南孙笑:“依你说,教什么最好?如何使表兄死心不追你?”

“正经点好不好?”

“这么说来,文天祥,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空气之分子,大代数的变化……一概与生活没有帮助,那还念什么大学。”

“所以我不念。”

“你应该叫表哥供你念,毕业后一脚踢开他,很多人这么做。”

“气质,读书的唯一的用途是增加气质,世上确有气质这回事。”

“什么气质,头巾气罢了,害得不上不下,许多事都做不出来,你看我父亲就知道了,也算是个文学士,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正式为事业奋斗,也就蹉跎了一辈子。”

“嘘。”

“不是吗,天天觑着母亲的钱。”

锁锁叹口气:“其实我父亲不是坏人。”

南孙说:“你讲得对,其实没有人是坏人,不知道恨谁。”

“他一直把我照顾得不错,每到一个埠,总不忘买些玩意儿给我。”

“我记得,你手头上一早有印度人的玻璃手镯,日本国的绢花头饰,台湾的贝壳别针。”

“——玩腻了交给表姐妹,她们并不讨厌我。”

南孙笑:“就嫁给她们大哥算了。”

“一屋子的人,”锁锁侧头,“还希望再生,一架老式洗衣机,不停地操作,洗出来的衣服迟早全变成深深浅浅的灰色,一日我急了,买了瓶漂白水,硬是把校服浸了一夜,白得耀眼,我不要成为他们的一分子。”锁锁有迫切的欲望要与众不同。

南孙说:“奇怪,我倒是不介意在家中待一辈子。”

锁锁笑:“那自然,饱人不知饿人饥。”

南孙瞪她一眼:“别把自己说成苦海孤雏。”

锁锁翻开课本。

蒋太太却来敲房门:“晚了,出来喝碗燕窝粥,好休息了。”

锁锁说:“燕窝?”

南孙悄悄说:“老太太吃,我们也吃,她一直唠叨,我们装聋。”

锁锁莞尔,把这套家庭教育原封不动搬到社会上用,有大大的好处。

她一直欠舅母生活费。

因为这样,表兄名正言顺在她房内外穿插。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搬走,对于住了十多年的小小三夹板搭的房间忽然有点留恋,朝西的房间一到下午四点便有太阳射进来,接着是熟悉的面包香,以后,无论飞得多高多远,走至天涯海角,只要闻到烤面包香,她就会想到出生地。

房内一张铁床,一张书桌,一只老式衣橱,镜子是鹅蛋形的,镶在橱门上,坐在书桌前,一侧身便照到镜子,猛一抬头,还以为房中另外有人。

以前没有,现在有表哥。

一次他搭讪地看她在写什么,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肩上,她立即站起来,背脊贴着墙,戒备地、静静地看着他,双臂抱在胸前。

一双眼睛在夕阳下沾了金光,闪烁地、精光灿烂地看着她表兄。

那脸上长小包的年轻人忽然自惭形秽,要关住这样的一双眼睛,谈何容易,他虽不是一个伶俐的青年,心中也明白。

他静静地退出。

第二天,锁锁用很平静的声调同她舅母说,要往同学家去小住,为着考试便利温习。

舅母问:“是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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