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說:「開頭我想,怎麽會是不是d呢,原來,你的名字在拉丁文正應字為首。」
那女子說:「是。」
玉容問:「你跟著我有多久了?」
「不,不是我跟著你,相反地,是你不住念著我,我才現身。」
「我的時辰到了嗎?」
「你說呢?」女子笑吟吟。
玉容低下頭,「我累了,已不能照顧我的孩子,我不怕你。」
「你真的已經準備好了。」
玉容麻木地說:「是。」
「孩子,不打算交人領養?」
「我怕她吃苦。」
「你不給她機會?也許,長大了,她會是一名出色的藝術家或是科學家。」
玉容從來沒想過這一點,呆呆地抬起頭來。
「你不覺得可惜?」
玉容問女子:「你為何口口聲聲勸我活下去?」
「我不急於收錄任何人。」
「真沒想到你是那麽善心。」
女子也感喟,「是呀,幾乎所有畫家都把我們畫成骷髏模樣,真可怕,太不公平了。」
「我沒想到你會以一美貌女子姿態出現。」
她笑著說下去:「還有,我的拍檔更受委屈。」
玉容好奇,「你拍檔是誰?」
「時間大神呀,人們一直把他當一個白髮白胡的老公公。」
玉容一怔,「他又以什麼形象出現?」
「她也是一妙齡女子。」
「為什麽選美貌的形象?」
「否則,人類又怎麼會甘心受時間欺騙?」
這句話如醒砌灌頂,使玉容好好思想起來,人們那樣壇於浪費時間,莫非,真是受一年輕貌美的時間大神蒙蔽?
「天快亮了,你好好補一覺吧。」
「我實在不想再醒來面對現實。」
「明天是星期天,一連三天假期,你趁此機會好好想清楚,我再來找你。」
玉容轉頭去看孩子,發覺高燒已經褪去,睡得很好。她把小手放在臉旁,又忍不住流下淚來。
她走到窗前往下看,家住十一樓,樓下是一個平台,看下去腳都有點輳。
她連忙關上窗,回到床上去。
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玉容最喜歡假期,母女雖無節目,無處可去,可是能夠舒服寧靜地相處,也是樂事
囡囡一覺醒來,精神好轉。
褓姆打電話來問孩子情況,玉容仍然萎靡。
她不是一個能幹的女人,看樣子永無翻身機會。
同誰在一起都會成為負擔。
致電娘家,想去串門,父親冷淡地說:「今日跑馬,我沒有空招呼你們。
母親呢?
「她到教會去了。」
是,女兒已經成年,會得結婚生子離婚,也就得會照顧自己甚至應該調轉過頭來幫助父母,如何還奢望在娘家得到什麼。
當然-一些有條件的母親把傭人訓練好了才往女兒家送,女兒的嫁粉包括豪華公寓及歐洲跑車。
劉玉容本身也不是那種能幹母親,希望囡囡他日會得包涵。
孩子醒來,一隻小小的手搭在她肩膀上。
一雙眼清晰晶瑩,緊緊凝視母親,玉容深深感動,把她抱在懷中。
「我們出去玩一天。」
孩子歡呼。
那一日,晴天,有風,公路車上居然有空位,母女乘車到郊外公園,歡歡喜喜,消磨一個上午,再轉車到市區,吃小食,逛玩具店。
小小孩子有點累,又有好心人士在地車內讓位,玉容發覺原來世事也有順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