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府,躲开伍家兄弟的追杀。
伍家兄弟追逼她无非是为了那玉玺和遗诏的秘密,也是受了杨广的指使,紫嫣猛然想,前些时候曾听北平王讲述当年归降大隋的无奈,也亲眼见到北平府的祠堂内供奉的秦家父子的牌位,想这北平王罗艺未必能对杨广言听计从,或许知道了杨广弑父篡位并没有玉玺登基定然会有所反应。那灵机一现时又按住自己这个荒诞的想法,若是皇爷爷在世,定然还是希望大隋江山永固,杨家子弟登基。她和弟弟佑儿并非是杨家骨血,但杨家除去杨广这逆贼还有血脉。若非对皇爷爷的养育之恩念念不忘,紫嫣恨不得将秘密告诉北平王,一来谋个立身之所,二来借北平王罗艺的兵马杀掉杨广为皇爷爷报仇。
“子颜,你在发呆,想什么?”秦二哥和颜悦色地问,总是那么细心。
紫嫣自嘲地一笑,抚弄鬓边被风拂得零乱的碎发,鹅蛋脸细嫩的肌肤透出些红晕,她垂眸,眼睫羞怯地遮了眸光说:“我记起去世的祖父,当年子颜姐弟被家父抛弃时,祖父收养我在身边,抚弄我腕上被爹爹发火打碎茶盅划破的一道疤,竟然哭了起来。祖父风光一世,家人说从没见他落泪,却因怜惜我这个孙女儿哭得可怜。”
听了紫嫣的诉说,秦琼这才释怀地笑了:“却是因为思念亲人伤感了。我都记不得祖父的容貌,只听母亲说,祖父对我很是疼惜,日日抱在手中不放。但祖父对家父和姑爹这义子却是严格之极。听说我都两岁了,因为家父和姑爹在外和同僚去外出游湖叫来了歌姬助兴,回来后被祖父一顿狠打。家母说,我那时很傻,张了小手笑着冲向爹爹,说话都不连贯,不停地说‘爹爹带太平郎一道玩耍。’恼羞得家父哭笑不得,扬手欲打,被祖父一个目光震慑住。事后家父还背了祖父不服气道,‘不过是你管教你的儿子,我教训我的儿子,各不相干。’”
紫嫣听得咯咯地笑了,想是当年南陈若没亡国,秦家已经是家世显赫,她还为准有机会邂逅秦二哥与江湖。
“子颜贤弟,你就在轩辕台放心养伤,我今日回府寻个机会向姑爹禀告真相,接你回府。”“可是,小王爷他,他怕是在生气。”紫嫣提醒。
“成儿不过是个孩子,气来得快,哄哄就消气了。我必须走了,姑爹这些天也再为伍国公兄弟的事愁烦,听说伍魁一心要将自己的手下插入北平府的军队中任要职,总在和姑爹周旋。我先走了,怕是姑爹这些日寻不到我要急了。”
紫嫣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她必须有个合理的解释让北平王和秦二哥释疑她和仇婆婆被伍亮追杀的原委,她必须要设计借北平王的手驱逐伍亮,于是她踟蹰地对秦琼说:“二哥,子颜记起一事,那日惊吓过度险些忘记了。子颜和婆婆在茅屋躲避时偷听到伍亮同京城来的那位将军争吵。伍亮说‘风将军吩咐我暗杀北平王,此举过为冒险,不是伍亮不遵从皇上的圣谕,实在是北平王狡诈,若是打蛇不成反被蛇咬,岂不糟糕?’,那位叫什么‘风将军’还是‘雨将军’的就骂他说‘皇上的口谕你都不服,想我动尚方剑劈死你吗?’伍亮就急眼了,说什么‘风将军’追杀婆婆时求他在北平府帮忙,如今大功告成卸磨杀驴了。那位京城来的‘风将军’就说皇上赐他尚方宝剑时亲口讲过,北平王扼守北方要塞,是朝庭的肘腋之患,若不除掉北平王罗艺就提头回京城!”
秦琼倏然惊起,握住紫嫣的腕子问:“你可是听得清楚?”
目光逼视紫嫣,似乎要看穿她的心。人若说谎心中有鬼,目光多少游移不定。
紫嫣低头轻声呻吟,看了一眼自己的皓腕,脸颊含羞,秦琼这才惭愧地放开她说了声:“得罪!”
紫嫣定定神说:“二哥,子颜听得千真万确,当时心里还曾奇怪地想,皇上为什么刚登基就急于除掉北平王。新皇登基,该是拉拢各方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