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王琳坐在院子里的阴凉地儿摘着菜,只听见厨房里传来扑通一声闷响,王琳手一抖,猛地站起身来,身边儿放着的菜盆被打翻,摘好的菜撒了一地,她顾不得这些,着急忙慌地便朝厨房里跑去。
王琳进了厨房,却看见郑梅满脸通红的昏倒在地上。
王琳顿时慌了神,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也得亏她做惯了农活,有一把子力气,连拖带抱地将郑梅弄回床上躺着。
看郑梅这样子,分明是中了暑气,王琳慢慢镇定下来,回屋去拿了一只藿香正气水,给郑梅灌了下去,几分钟后,郑梅便清醒了过来。
郑梅打小就不喜欢这藿香正气水的味儿,即使她重活一辈子,她对治暑神器也喜欢不起来,充斥着满嘴的怪了吧唧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觉神经,郑梅忍不住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王琳一脸心疼得拍着郑梅的后背,嘴里却说道:“你这孩子,饭我来做就是了,你非要逞能,看看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
郑梅胃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她接连灌了几杯凉白开,好不容易才吧嘴里的怪味冲淡了,这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妈,你怀了弟弟,哪里能让你在忙呢?”
王琳欣慰地笑了,梅子这孩子越来越可人疼了。
午饭到底还是王琳张罗了,郑梅中暑弄得头昏眼花,整个人病恹恹地,站都站不稳,王琳说午饭她弄,郑梅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歪在床上睡了过去。
转眼间便到了八月中旬,天气越发得热了,昨儿刚刚下了一场大雨,去了一丝暑气,到了今天早上,天却还是阴沉沉的,空气中没有雨后的清爽,反而透着一股闷热,即使扇着扇子,也阻止不了顺着脸颊往下淌的汗珠。
郑梅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热得满身是汗,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十分难受。
正琢磨着等会儿是不是烧点水洗涮洗涮,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郑梅抬起头,看见来人,讶异地喊了一声:“舅舅,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郑梅的舅舅王来禄。
王琳并不是本村儿里的人,她是从外村儿嫁到郑家村的,王琳娘家兄妹三个,王琳排行老三,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大哥叫做王修禄,二哥叫做王来禄。
来的这个是老二王来禄,他手里拎着一个大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
王琳和哥哥们的关系不错,前世的时候这两个舅舅也十分宠着郑梅,两个舅舅家的条件都不错,因此经常给郑梅买些稀罕玩意儿,她柜子里的那些漂亮的裙子头花,差不多都是这两个舅舅给买的。
郑梅赶紧起身,一面儿招呼着二舅舅,一面接过他手里的大袋子。
“舅舅,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地里的活儿忙完了吗?妗子怎么没有一起来,燕子姐和柱子哥呢?”
王来禄有些诧异地看着热情过头的郑梅,几个月不见,这丫头怎么突然好像换了个人似的?那么骄纵的一个小丫头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懂礼貌?
从前的时候,王来禄到郑家来,郑梅就连打招呼都是不情不愿的,哪里像今天这样热情过?
轻咳了一声,王来禄坐在郑梅递过来的板凳上,问道:”梅子,你爸妈呢?我今儿是有事儿来找他们。”
“我妈肚子不舒服,我爸带着她去卫生所看看,已经出去有一会儿了,我估计马上就会回来了,二舅,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去。”
郑梅说着麻利儿地回屋,倒了大半缸子凉白开,端了出来,递到了王来禄手中。
王来禄端着瓷缸,又是一番感叹,喝上梅子倒的水,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他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郑梅一番,梅子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就连这骄纵的性子都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