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竟是一片平和,再不起任何涟漪。她的身影在他的心中愈来愈淡,似是被风轻轻一吹,便能立时消散。
而曾几何时,他以为,他会将她放在心中,一辈子。
直至今时今日他方知道,一辈子,是多么漫长悠远的时光,长得能生出无数预料不到的变故。
“佛祖拈花,众皆不语,唯有摩诃枷叶破颜一笑。后来,佛祖把平素所用的金缕袈裟和钵盂授予枷叶尊者。”慕容雪颜倾自己所知解释道,“这就是禅宗‘拈花一笑’与‘衣钵真传’典故的由来。”
“拈花一笑……”南宫逸对佛学所知远不及慕容雪颜,然而她此时的祥和与宁静竟使他隐隐觉得不安,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佛偈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我喜欢这个句子,也喜欢彼岸花的另外一个名字——曼珠沙华。”她继续娓娓而谈。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她的话越来越让他不安,他看见她神色安详,进了佛殿,在佛像前的薄团下跪,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默默祈祷。他一直默默跟随着,心中也是一片安详恬然。
走出佛殿的时候,他问她:“你方才可许了什么心愿?”
“我没有许愿。”慕容雪颜笑道,“世人只道在佛前许愿,便能求得佛祖保佑,须知万事早有定数……我拜佛,只是为了内心的平静。”
“雪儿……”这一刻,他眼中的她,不是平日那个嘻闹大笑,会在他面前一蹦三尺高的慕容雪颜,她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五岁……
夕阳西下,慕容雪颜与南宫逸并肩立于原野,沐浴在金灿灿的斜晖中,如一对神仙眷侣般遗世出尘……
彼此两相顾望,却不言语,一阵山风吹过,也吹起了慕容雪颜的头发,使她的长发丝丝飞扬。南宫逸将手指贴在她额前的疤痕上,动作轻柔,慕容雪颜诧异地抬眸望了一眼,却又不语,任由他揉,搓着她的伤疤。他轻轻地将嘴唇凑至她的伤疤上,印下一个吻。
“南宫逸,你会嫌我丑吗?”她忽尔问。
“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和我初见你的那次一样美。”他托起她的下巴,将自己的唇印下去。
多么快乐的一天哦,没有任何值钱的礼物,没有任何精心的策划,彼此只是按着心意四处游玩,寄情山水,忘却红尘俗事。
“我想听你唱歌。”他握住她的手,语带笑意。
“好。”她望着如黛远山,望着被瑰丽的霞光映红的彩霞满天,兴之所致,口中吟唱:
“不等来世再相约,今生就要无恨无悔。
不问前缘我是谁,只管今尘和你日日月月。。。。。。
“好美……”南宫逸轻轻感叹。
“什么好美?”慕容雪颜乍然停下,望着南宫逸。
“好美的歌,好美的你,好美的夕阳。”他一口气说出三个“好美”,连他自己也为自己的“肉麻”而感到惊讶。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情话了?”她笑,开心地像个孩子般。
“只是……这歌词,表达的是什么?”他问。
慕容雪颜答道:“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
“嗯?”南宫逸从来没有听过梁祝的故事,眉间一蹙。
“传说在西晋时期,一个姓祝的大户人家中有一姐名唤英台,为了求学,祝英台女扮男装,辞家攻读,途中结识青年学子梁山伯两人一见如故,志趣相投,遂于草桥结拜为兄弟,后同到红罗山书院就读。在书院两人朝夕相处,感情日深。有一句歌词,‘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谈心两无猜’,说的就是这一段同窗之情。”
“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谈心两无猜。”这样的境遇,与当时的他与云妃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