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热血方刚。他每走几步回首望向山下的荷衣。那视线绑在荷衣身上,绕满他的小心翼翼,生怕从山壁下来时又见不着她。
衣儿,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能让你跟着我过奔波的生活。等我恢复了武功,任凭哪般的高手也无法伤害你,伤害我们的爱情。钦涯把这个念头像秤砣一样,铁一般坚硬地扎在心间。他收了回头那一股凝视荷衣的眼神,回过头在翠绿的野草中张望。不时的,他探着身子回首。荷衣那娇小的身子映入他的眼睛后,他又安心地埋头继续找寻他的草药。一抹平和的笑容花开地般缩放在他的脸上。
郝尔漠国这方圣土拥有神奇的力量。虽然它不是泱泱大国,却神秘至极。什么小道门派,各方人士所会的妖法医术;什么雪山的圣莲;什么幽谷美容长寿的花茶。乃至这些小山头不起眼的草药,也珍奇至极。
钦涯幼小喜爱读书。自五岁那年淑妃死后,钦涯就将自己关在淑妃的书房里遨游书海。淑妃是先皇的嫔妃中难得的女人。她贤慧,明理,从小读尽圣人书,自幼开始学医术、更是懂得治国之道,用人之本。若不是荷衣母亲何妃的介入,她将会助先皇将古域国治理出另一片繁荣的景象。钦涯在淑妃的阴影中活着,继承了淑妃的求知好学的精神。他自然在淑妃的书房中见多了关于医术治病的书籍。在他闯南走北之后,更是不得不精通医术。每一次受伤过后,为了不暴露身份,不能去医馆,不能去药店买药,只能自己上山采药,自愈伤口。后来,他掌管了天网组织后,纳了天下众多贤人。天下第一毒医加入天网后,钦涯对医术更是精通。他只需静静地看郑水清用药,扎针就能明白其中的微妙。他过目便能记住郑水清所用的草药毒物。郑水清无非是钦涯的鲜活的本草纲目。
荷衣的视线一刻不曾离开过钦涯。她就是钉子,死死地钉在钦涯的身上。那一束无形有神的目光中系着钦涯的安危。而钦涯,他就是刑场上的绞,把荷衣的心拧紧,拧紧,再拧紧,紧到拧干了她充血的心脏,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从山壁上摔下来。
她想起子期的话,劝钦涯安生地生活,不要再想着恢复功夫。丢掉冷漠的钦涯温柔了,却一样固执。她该怎么劝他?她皱紧眉毛,一刻不敢把目光从钦涯身上移开。
钦涯背着箩筐小心翼翼地从半山腰下山。荷衣仿佛能听见他脚下碎石滚动的声音,揪住了她的心。虽是春日,这坐山的泥土却依旧陈旧,干干地铺在山的表面。钦涯一脚踏上去,那细碎的泥土,还拧成一块一块地往山下滚去。这座山头与其并连的山头不太一样,没有翠绿,没有生命的气息。而与它并连的山头,旺盛地长满青草,开满野花。似乎,只有那样看似光秃秃的奇怪山头才会生长珍奇的草药。
有碎石的声音轰轰地响起,不是荷衣耳误,产生的幻觉。切切实实,是那山顶有石头滚下山。那声音渐渐增大,振动着钦涯的耳膜。先前只是只块手掌大小的碎石打滚下了山,再后来有足足井口大的石头闪电般快速地往下滚。荷衣蓦地惊了,失魂落魄地叫喊,道:“钦涯,小心。”她瞪大眼睛,看不清楚巨石是如何滚动的。钦涯回首,那巨石渐近,从天而降般向他逼近。他一眨眼,那石头就会将他压成肉饼。
习武之人,即使是在失去武功后,仍旧丢不掉那兔子的敏捷。那反应速度是在从他成为习武之人的那一刻起,丢也丢不掉的。也是那一眨眼的时间,钦涯就是那射出的箭飞速地向右躲过。在荷衣还没来及看清形式时,钦涯站稳了脚笑盈盈地望着她。
石头向地面滚去,山头又恢复于平静。虚惊一场后,散满阳光的大地宁静地微笑了。若是换作一般的农夫上山,那块巨石不偏不移滑下来时,早已结束了他的生命。似乎上天怜爱这对生死相随的恋人,让他们在结怨阵后,气运渐升。
荷衣等不到钦涯下山,冲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