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就大开了正门,唐松正要迈步而入时却被老门子阻止了,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见衣衫齐整的陆象先从里间迎了出来。
身形略有些清瘦的陆象先依旧是当初京城偶见的儒雅气度,还不曾到门口先就扬声道:“久仰襄州唐松之大名,今日终得一见……”
他的眼睛似是有些近视,话说到这里时才看清楚唐松的容貌,“是你?”
唐松笑着迎了上去,“当日陆府一别,今日终又再见,幸甚,幸甚!”
想及上次与唐松见面时正是自己遭父亲训斥的时候,陆象先苦笑一声,“让你见笑了……”
“君子风度,某心折尚且不及,何言见笑小陆大人言垂了……”
陆象先为人豁达,也不在这旧事上多纠结。引着唐松往府内走去,“家父信中已言明是你唐松代为递送家书,怎么现在又成了上官黎?”口中说着,陆象先扬了扬手中的拜帖。
“先是误会随后就顺水推舟了……”唐松将张旭等人将他错认的事情说了一遍,“正好我此来江南不欲让人多知,图的是一个行事方便如此也就将错就错了……”
说话间两人已到花厅,寒暄着双方坐定,陆象先就问起了通科之事。
“待明年二月科考结束之后,现在京畿道兴县的通科便会迁来江南,前两日我已在安宜乡间瞅准了一处所在,其地景色清幽,并不引人关注,距离扬州也不甚远,正是办通科的上佳之地。对了,通科二字树大招风我有意将之改为新学堂……”
陆象先静静听完,“通科之好坏现在时难论定,但我与家父一样,对此颇有期待啊。方今之流内品秩官谈文论赋固然是文采风流但问政理风……”
说到这里,陆象先微微的摇了摇头,“如此以来地方政事便常为小吏把持。所谓官清似水难抵吏滑如油,这些吏员们入流无望,难免便将一腔心思放在了私利上,如此以来,地方政事可想而知。若你那通……新学堂真能化育出娴于民事的官员,则万民幸甚朝廷幸甚……”
陆象先侃侃而言气度沉凝,论及政事之忧时情真意切不见半点矫饰,隐隐间有着其父君子陆之风范。待其说完唐松脸上也没了笑容领首道:“象先兄此言正是吾之初衷……”
“时至今日,通科成效虽难定断但你不避风雨迎难而上的勇气实令人钦佩……”眼神清澈的陆象先迎着唐松一笑,“如今你正该是忙碌的时候却来我这寒宅,必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有什么事?你那日带来的信中,家父已嘱我若能助你当不吝援手父亲大人教诲在此,某敢不尽力?”
“能遇尊父子实是某之大幸也……”唐松起身向陆象先拱手做谢后便将来意说了。
“万方印社不仅是本城行首,在江南各州印社中亦是隐为头领宋应星之幼女两年前嫁予扬州刺史李明玉为第二房妾室二人实有翁婿之亲……”
说明白事情的根结之后,陆象先站起身来,“不过此事倒也没什么为难的我这就走一趟州衙便是……”
他肯如此唐松自然欢喜,当下两人便一起离了陆府。
扬州府衙后宅内,李明玉闻报陆象先来访,当即亲自出迎。
迎进之后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当陆象先说明来意后,李明玉将手中端着的茶盏往身边的小几上猛然一顿,“竟有此事?”
陆象先颌首,“千真万确……”
“必是衙下那些猾吏背着我干出的好事……”说完,李明玉瞥了陆象先一眼后猛然一拍额头,唏嘘声道:“是了是了,此事说不得也与内室的老父脱不了干系,门户未禁,御下不严闹出这等事来还传到象先兄耳中真是羞煞愧煞……”;
见他如此,陆象先笑劝道:“官涛似水,猾吏如油。
天下为官者苦于此者多矣,明玉不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