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哀哉,这完全是弱者才需要的同情心。”小男孩笑笑。染血的眉毛,红得快要烧起来。
“你……如果你……”风淡怒目而视。
“算了,只是跟你说说笔罢了。”小男孩优雅地摇头:“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会跟你交换条件,还真会让你死不阖眼。”手一捏,小黄猫的脊椎登时碎了两截,摔在地上。
小黄猫只剩下惨叫的气力,没有死,却注定终生瘫痪了。
风淡悲痛交集,疯狂地嚎叫。
几年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灵猫,就这样瘫成了废物。不多久,在这座山林之间自会有各式各样的掠食者,将它活生生撕吞下肚。
“我把灵猫解开!你快用里头的妙手回春救回她!”风淡以仅余的力气吼道,眼里的血丝有如蛇游。
于是,小男孩将痛晕了的小黄猫递给了风淡,风淡忍住深割进肉的痛苦,伸手将小苋猫身上的咒印给解开,让封销住的命格得以被其它猎命师所用。
风淡看着小男孩将黄色灵猫身上的命格一一取出,一转手,毫无窒碍地转储在自己的红色灵猫上,动作圆转自如,犹如轻敲琴键的间乐之神莫扎特。
——真是个天才。
风家的历代传人里,每隔百年就会出现一个也不起的天才,其咒术、线术、猎命术的才能,甚至超过大长老一向偏袒的乌家传人。
这个将命格轻松把玩于指缝间的天才弟弟,毋宁就是这个百年一人的怪物。
才能上是怪物。
人性上,也是怪物。
“为什么……要这么做?”风淡努力回想那个天真无邪,总是无忧无虑的弟弟。
“命运。”小男孩简洁有力地回签,擦去眉毛上的火红鲜血。
是的,没有人比猎命师更清楚命运,更相信命运。
也更,服从命运。
风家的命运,原本就注定非常惨烈。
风家两夫妇一口气生了四胞胎女儿,却又在来年意外生下了唯一的男丁。注定在多年以后,让这些骨肉手足面临相互残虐,杀四剩一的死局。
然而,根本没有十八生日的惨烈格斗。
在小男孩还是个巴掌大的婴儿的时候,懵懵懂懂,就在娘胎里偷听到了猎命师的诅咒秘密,从此便在城府里种下了秘密的种子,浇上了恐惧的汤汁。
随着年龄的增长,秘密终于盘根错节,紧紧扭曲了小男孩对人性的期待。
于是,小男孩将自己的本事藏得很深,深到没有人发觉他到底有多想……杀人!
在这个毫无特殊的日子里,这个小男孩趁着父亲风长销出远门争取加入长老护法团,一鼓作气,对四个心有灵犀的姊姊发动惨烈的奇袭,将毫不知情的四个姊姊困在自己精心布置的丝线阵里,以近乎游戏的方式一一杀死。
每个姊姊临死前,都被他尽情嘲笑了一番。
“姊姊所有的命格,都交给我保管了。”小男孩说,手指一紧,再度捏碎了黄色灵猫的脊骨,说:“我还是觉得,遵守谎言是弱者变态的保守心态。”
黄色灵猫重重摔落,风淡痛苦大叫。
小男孩伸手按住风淡哭叫的脑袋,用力一压。
稀里哗啦。噗嗤噗嗤。
淋了小男孩一笛腥。
猎命师有许多的传奇。
属于小男孩的传奇,是恐怖绝伦的秘密。
没有祝贺者的恐吓,没有父执辈的痛苦选择。
只有单方面的,对亲情残酷的压榨。
小男孩的名字叫风宇。
猎命师百年验证得一见的天才。
他欺许自己,用最可怕的优雅执念,横扫生平每一个遇到的强敌!
眠眠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