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换了一个话题:“你现在看着我,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啊?”
方以泉显然不能明白这个转折的用意。
林亦桐耸了耸肩,补充说明:“你刚才不是说可以猜出来吗,试试看吧。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方以泉扯了扯嘴角。他大概想笑,却仍然是一副哭丧脸的表情。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林亦桐,可林亦桐坚持着,他也只能勉强答应:“我试试。”
“来吧。”
方以泉仔细地打量着林亦桐。他接触过的人很多,来自各个地方各个层次的都有,揣测他们的内心对他来说自然是一门很重要的必修课,而一向是优等生的他哪怕不能做到极致,往往也能猜出七八分。可林亦桐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或者说那些人见他都是出于某种目的,学校事务、商业利益、成绩学分,甚至是更深层次的需求,而他往往也能通过这些来把握一个人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林亦桐没有。
这是一个他几乎一无所知的女大学生,他偏偏找上了她。
在这样的夜晚,林亦桐的表情显得愈发镇静,竟然让他看不出一丝破绽。方以泉就这样凝视了她许久,直到她带着一丝微笑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他才有些尴尬地试图说:“你……同情我?”
林亦桐摇了摇头。
“觉得我活该?”
林亦桐继续摇头。
“……觉得我烦吗?”方以泉自嘲地笑笑。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林亦桐想了想,蹲下身,两眼平视着方以泉,让他清楚地看见她的眼中除了探究并无其他,“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学校,还打电话找我?我们应该只有一面之缘才对吧。”
“我刚好过来有点事……她是刚刚打电话来跟我提分手的。”方以泉解释,“我心里真的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
这样带着期待与心酸的一句话对女孩子来说无异于大杀器。
可是林亦桐没有任何反应。
“但没有好到这个份上。”林亦桐说,“在找我的这段时间里,你完全可以拦个出租回到寝室,虽然用的时间会长一些,可你会有更长的时间对你的舍友讲述你的价值观,和你们分手的缘由。哪怕不是朝夕相处的舍友,任何一个知情人也会比我这个陌生朋友好得多。至少他们知道一点点前因后果,懂得如何安慰你或者给你提出更合理的意见,而不是像我这样干听着。因为我对你一点也不了解,为了避免随便说出的话对你造成二次伤害,我只能闭嘴。”
“……我没想这么多。”方以泉的话变得有些干涩,“我只是……一下子乱了方寸,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那么,现在冷静下来了,也可以做出正确选择了吧?”
“……嗯。”
方以泉一边喃喃应着,一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傻笑了一下:“亦桐,能扶我一下么,我好像喝多了,有些站不稳……”
林亦桐没有动。
“亦桐。”他又叫了一声。
林亦桐终于笑了笑:“你知道我很讨厌喝酒么?”
方以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大概不知道,为什么林亦桐不但不来帮他反而说这样的话,也许在他看来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这么冷漠,更何况是林亦桐。
所以他摇了摇头,有些难过地说:“你的意思是……你讨厌我?”
“你真应该好好看看了。”林亦桐低着头,瞥了身边的玻璃碎片一眼,忽然伸手摸了摸润湿的土壤。水分还没有蒸干,因而她手上很快就沾染了一些水和灰尘。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