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母的喜悦,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婴儿产下脐带连着,连一把剪刀都没有。
当报信的女使来请示该如何做的时候,张氏只是一双眼睛瞟着罗庆节。
“洗儿。”罗庆节眉头皱起没有半点犹豫说道。
所谓洗儿乃是福建那边溺死初生儿的说法,用湖广的说法该是媷儿。不过意思都是一样的。
风俗本来如此,五月生子不举。更何况如今上至士大夫下至普通农家,洗儿媷儿之事都是常见的事情。
张氏见到女使去了,她过了好一会问道,“那李氏呢?我见着她服侍官人也是尽心。”
“五月产子本是不吉,而且七月早产,看来也不是一个能够耐得劳作的。等她身子好后,便叫伢媪来吧。”
转卖婢妾本是常事,张氏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于是就这么定下了。
罗婉很稀奇的发现,张氏竟然换了住所,而且正屋那里于是火光又是牛角号声,好一派热闹。但是乳娘和那些女使是坚决不肯让她去看热闹的,妇人生产本来就是不洁之事,而且还是恶月生产,可真的要命!
几个人去庖厨哪里拿来好些好吃的点心让罗婉呆在自己的屋里,不要跑出去。
罗婉没有发觉,曾经叫她忧郁了一段时间的小妾,不用张氏和她任何一个人出手,已经完美的被她爹给PK掉了。
因为小妾恶月生产的时间,叫罗庆节觉得晦气,家里上下重新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那些驱邪的艾人还有张天师的画像贴的更多了,就是罗婉脖子上也戴了几个菖蒲做的小人儿。那副架势唯恐她会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给沾上。
等到端午节的到来,罗庆节带着妻儿出门看斗力去了。
就是罗婉也被打包一起带走,孩子人小阳气弱,不在人气旺盛的地方呆着,要是被邪魅所镇那可就真的好看了。
罗婉不知道自己被封建迷信了一把,她这会正兴奋的站在母亲身边手里还捏着一个炸团子,想着待会去窗边看塞龙舟。
罗家老早就在河边的一家酒楼里给包了厢房,此家酒楼老早知道会有官家娘子前来,那些劝酒的私娼被藏的一个都不出现,好一副正经模样。
由于看龙舟斗力的女眷多,于是厢房不够用,就有人来问可不可以将就一下。本地的士绅之族本来就是互相有婚姻之亲,张氏也不可能把可能的亲戚往外面赶,于是就答应了。
“张娘子。”一个妇人牵着一名孩童走进来看着张氏脸上露出惊喜说道。
“呀,刘娘子。”张氏从绣墩上起来,走过去。
“你也来看舟?”
“可不是,人多。都不容易有地方。”
妇人身边的小男孩看到在桌边踮着脚一双眼睛恨不得朝外面看的罗婉,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兄长。
“阿兄,就是那个小娘子。比糖酥还白!”
“二郎,你说什么呢!”刘氏和张氏正说着话,突然听见小儿子飞来一句。刘氏自然是看到那个乌发雪肤的小女娃,但是没想到自家儿子竟然把官家的小娘子和糖酥比在一起。
张氏笑得立刻手里的团扇就把脸给遮的只剩下一双笑弯了的眼睛。
“无事无事,孩子还小呢。”张氏招手把罗婉叫来,指着陈家二郎,“四娘还记得二郎么?”
“记得!”罗婉回答道。她见到的人不多,自然是有印象了。
她的视线从那个可爱小男孩身上滑过,看到刘氏背后站着一个男孩。男孩比陈二郎要大上几岁,看着有十岁的样子,发式也是梳成两边的总角,而不是陈家二郎这样剃的只剩下脑门那一块。
而且,那男孩长得挺不错的,肌肤白皙,面容清秀的有几分像是女孩子的样子。一双眼睛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