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告罪说不敢当,直至自己改了口。这才使两人之间相处起来随意许多。
“奴婢那里看的出好还是不好?只是再奴婢眼里,每一副都漂亮的很!”明霞停下手里的针线,来到轻轻的身后,又啧啧赞叹了一番,道:“这园子的花花草草,都被主子您画了个遍,只是主子为何不再画些小动物了?原本您画给奴婢的扇子,奴婢可是一直都当宝贝藏着呢……还有,那兔子更是十分可爱……”
轻轻神色一怔,连手中的画笔掉到地上也没发觉。
明霞一见轻轻这种表情,忽然想起什么,自觉惶恐,赶忙跪下请罪。
轻轻弯腰捡起画笔,将笔在笔洗里缓缓清洗干净了,在才抬眼看了看明霞,淡淡说道:“起吧,什么兔子不兔子的,以后莫要再提起,你手里的扇子,也烧了吧。扶我起来……”
“是。”
轻轻一手搭着明霞的肩膀站起,原本站在不远处的嬷嬷们看见动静,很快围拢过来。
时日已经过了两个月,月暖阁的一众人等也早也清楚了轻轻的习惯,每当这个时辰,轻轻都是要四处走上一会,或是只在月暖阁的院子,或是出了院子,在琼华宫中走上半圈。
原本不在跟前的明香,也很快带着锦垫追了上来。与明霞一左一右,微微扶着轻轻的胳膊,又有四个嬷嬷前后围着,缓步出了小院。
天空中薄云轻布,夕阳乘着云隙,洒下一抹抹的绛色,映的人脸微红,十分好看…
……
纵是六月,燥热难当,可在柑橘心中,却还是遍体生凉,通身发寒。
她低着头,手里攥着一块灰色的抹布,用力地擦洗着地面。这琼华宫的路面,可俱是上等青玉铺成,沾不得一点灰尘。每日里,天不亮就要开始是第一遍擦洗,随后更要时时刻刻注意保持清洁,一旦路面上出现一丁点尘土,被统领她们的管事嬷嬷发现了,或是被娘娘跟前的大宫女们发现了,就少不得一通打骂。
她这半年里,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骂!谁让她原也是个大宫女,原也没少指责过这些人做事不尽心,地面清洗地不够呢?!
一开始,她气愤,她不甘,她不平,她与管事嬷嬷争吵,与身边一同做活的粗使宫女们厮打,可她已经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大宫女了。回敬她的,是一次次藤条的抽打和更多的冷言冷语。
于是她病了。可病了也要一样地干活!曾经,她病的只剩下一口气。就像深秋里的野花,仿佛随时都会凋零,枯萎。
她原本已经放弃此生的希望,麻木地等死,却不曾想,她的病却奇迹般地渐渐好了!好了?为什么好了?柑橘有些茫然。她摸摸那瘦的只剩骨头的手腕,再用她那长满茧子粗糙的手摸了摸依然还很细滑的脸蛋…
“瞧,那冯采女走过来了!”
“啧啧,看这一通架势,咱们娘娘是把她当成眼珠子宝贝呢。”
“随让人家走运呢?我看呀,这冯采女长的还不如我好看呢,也不知道皇上怎么看上的!”
“听说是皇上酒后…”
“难怪…要是我也能碰见醉酒的皇上就好了…”
“得了吧你,净做梦,你连大殿的门都进不去…”
冯采女?
柑橘茫然地抬起双眼。原来是那个宫女呀,可她怎么变成了采女?是了,淑妃想要个孩子,自己没能怀上…所以人家是采女,自己却落得如今这半死不活的境地…
“喂,发什么愣,快去提桶水来!”一只木桶强塞到她的手里。
柑橘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木桶,紧抿着嘴唇,瘦弱的身躯急速地起伏着。
突然,她将手里的木桶用力一扔,人像是发狂般地向冯采女那边奔去。
“喂,你做什么!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