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绷紧心中的弦,走不到半个时辰,便将一袋水喝光。而日头愈加毒辣,流火般的阳光将沙漠烤成熔炉。众人汗流浃背,每行几步路,便要打量一眼驼背上的水囊。
叶大飞破口骂了一声,再也忍耐不住,上前解开另一袋水往喉咙里灌。水囊每扁一分,其余人心中便如刀割般的痛,生像被他夺走了数万两银子般。白同古忍不住道:“叶兄,你省着点喝,兄弟们可都指望着这袋水。”
叶大飞憨笑一声,就要旋紧壶塞。白同古却伸手要了过去,也灌了一大口,道:“这贼老天实在太热了,真不知前几天是怎么挨过来的。”他本可以再忍耐一阵,但见叶大飞灌了一口,心中不知怎么憋得慌,喝这一口与其说是解渴,倒更像疏解胸臆多些。
其余人也是同样心思,水囊便传递开来。叶大飞见水囊扁下去,忙制止道:“大家少喝些,还要喝一天呢。”正要饮水的仁兄不高兴地道:“叶兄最早去喝,而且灌得最多,怎么兄弟喝些便不行了吗?”
叶大飞哑口无言,只好埋怨白同古:“你再忍一阵就不行吗?一袋子水又要光了。”白同古勃然作色道:“你倒是怪起我来了。若不是你解开水囊,谁会去喝?”叶大飞恼羞成怒:“我如果当时旋紧壶塞,不就没事了。只有你才会像个小女人般斤斤计较。”
白同古呛地拔出长刀:“你说谁气量小了?”他对此向来忌讳,而现在叶大飞却当众踩他痛脚,无怪要拔刀相向。
叶大飞也是火暴脾气,亮出兵器:“怎么,要动真家伙吗?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日后还不尾巴翘到天上去。”白同古脸色涨红:“别以为马大人宠你,便不可一世了。天下总有讲道理的地方……”
“够了,”马杰突然喝道,他冷厉的目光扫过两人,“今天再增加一袋水,你们两个都甭想再喝。”
两人不得以还刀入鞘,但怒气未解,仍拿眼瞪着对方。马杰暗叹一声,依现在的势头,可真不容易控制清水。他疾步赶上队伍前头,微笑着向统领道:“兄弟们意气之争,是常有的事情。统领伤势可见好些?”
统领嘿嘿一笑:“怎么,马大人也压不住局面,要我出来作恶人吗?”饶是马杰城府深,也受不了这般直斥其非,他叹了口气道:“兄弟确实拿不下脸,毕竟相熟多年。统领臂伤想必好了大半,掌管清水是没问题的吧?”
出马杰意料,统领并没有继续挤兑,他沉默片刻,道:“晚了,现在一切都晚了。”
马杰见他神色诚恳,并没有拿架子的意思,心中一惊,强笑道:“统领未免悲观了吧!现在我们已摆脱强敌,只是受清水的困扰,节制些喝,仍能到小绿洲中去。”
统领神色灰暗,突然道:“你可知道那番女最后一箭为什么不将水囊都射破?当时我已受伤,想来再也抵挡不住她的劲矢。”
马杰脸色苍白,迟疑地道:“你是说她故意要留给我们几袋清水?”统领颔首道:“我仔细回忆了当时的情景,只有这种可能。”
在烈日当空的沙漠,马杰心中却涌起毛骨悚然的冷意。若这几袋水真是番女故意不射,那么她的心计就太可怕了。若所有水囊尽皆射破,众人山穷水尽,反倒能众志成城,指不定可以背水一战死里求生。而有了这尴尬的几袋水,便像一根刺横亘在众人心间,不消一句言语,便可引得内斗不止了。
他俩谈话声音并不低,整个马队都可听见。一时间众人都陷入沉默中,如叶大飞这样的浑人虽参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