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声响,这是正儿八经的齐州生活。
第二天采购一些户外用品,两个人便结伴自驾前往临淄,那里有最原生态的齐长城。
“我就在山脚下的村子里,一直到17岁才见识到外面的世界。”沿着崎岖的羊肠小道,踏着极其容易脱落的石块,慢慢攀登而上,陈渤指着视线内炊烟袅袅的山脚道。
“怪不得你在山路中就像踩在平地上一样,我还以为你学过攀岩。”哈雅换了一身户外装备之后,又从邻家姐姐变成了英气逼人的女汉子,脚下的步幅并不比他差多少,“你用7年的时间向世界证明了自己,这很了不起。”
“在我们的文化里,从来没有天生的贵族,农民也可以做皇帝,人也可以战胜神。不屈服,不信命,人定胜天,所以我们经历过数次游牧民族的侵袭,却不断地用自身的包容性来将其他民族同化、融合。这也是为什么四大文明古国仅剩下这一个可以传袭至今的。”
“这听起来很有趣,普通人都可以成为贵族甚至帝王。”哈雅这个世袭的圣裔仅存的也只有血统的骄傲了,从小接触英国教育的她已经蜕变成为一个典型的英式贵族,中东人大部分都遵守的一天五次礼拜,在她这也化繁为简的晚上一次就足够了。
“只要奋斗,努力。总会有机会的。”陈渤伸出手来拉了一把落在身后的哈雅,在阳光下的笑容显得格外温暖。
虽然有碎石,有荆棘,也有无路可走的岩块,待到快日落时,他们已经背着大大的行李包攀到了山顶。
残垣断壁是最好的形容词,在夕阳的余晖下,石块垒成的城墙与烽火台显得格外萧索,闭上眼睛甚至能感受到来自数千年前的金戈铁马,战阵厮杀。
“以前北边都是游牧民族,南边则是农耕文明,为了防范他们的劫掠,就在这山头建起了防御工事。游牧民族不懂得生产,随着水草进行自然性的迁徙,他们只懂得破坏。”陈渤站在山巅,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山风,述说过去的故事。“背后就是美丽的家园和孩子,最英勇的战士在这里长眠。”
“真羡慕你们有个从未断开的历史。”哈雅同样感叹道,“在约旦的过去,则是不断被侵略和占领,亚述人、波斯人甚至近代的英国人轮番地来到那片土地奴役和驱使我的族人,古代文明也已经陷落了,留下来的都是废土。”
“地缘位置不同,约旦就处在一个各种文明交汇的地方,一个民族再强势终有疲弱的时候,就好比人体生理机能弱的时候便会被病毒趁虚而入,感冒、发炎都是正常现象。”
两个人捡了块平整的地面,将身后的背包放下,却又不约而同的拿出了准备好的单反相机。
除了足球之外,又找到了一个共同的兴趣爱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视觉角度,即便是同一个位置,同一款镜头也都能拍出不同风格的相片,这是对生活的理解,也是对美感的捕捉。
在哈雅的镜头下,齐长城的墙上洒满了余晖,显得温暖,古朴,甚至有种沙漠中的金黄质感。
但在陈渤的画面里,用歪倒的枯草为前景,展现着猎猎的罡风,背后则是悠远的天空和孤零零耸立的断壁,显得无尽的苍凉。
天色渐晚,支起帐篷,生起篝火,再烤上一些带来的肉干就着牛奶凑合着就对付过去了。
月朗星稀,倒是个好天气,起码不担心有雨。
在地上的篝火和天上的星辰的映衬下,陈渤给她讲上下五千年的传统神话故事,什么女娲补天,后羿射日,精卫填海,包括哭长城的孟姜女。而她则是讲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虽然这本阿拉伯的故事集里被糅合进非常多的宗教意识流,但被她巧妙的避开,只是因为陈渤是个不信命的无神论者。
亚洲大陆东西两端的文化在一段长城的废墟之中碰撞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