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正室也有了孕……这可比一个丫头怀上更让人兴奋,只是肚子里不知男女,方岩好好供着嫡妻,却也没忘了方狄,然而,嫡妻足月后亦是生了个健康的儿子,方言欣喜若狂,哪里还记得一个丫头生的孩子?就连名字也是匆匆取过,从此便冷落了方狄,而主子疼爱嫡子,庶子待遇便差了,及至后来,就连下人也不再经心。
方狄他娘倒是命好,一个府里最底层的粗使丫头,被当家主人捧在手心足足**个月,又在事情转换前抱着爱意而亡,当真是幸运不过,只可怜了方狄,在府里主子不主子、下人不下人,磕磕绊绊一路长大。
可若当真只是如此倒也罢了,不过是做些仆人的活,有口饭吃安分成人,也未尝不是好的,然而方狄运道委实太差,竟被傲鹰商会大当家独子方蒙看见,从此来了兴趣,日日都要来堵住他欺负一番,小时还不过是些简单手段,可当方蒙年岁渐长,性子也愈发暴虐起来,竟是开始使用器物抽打辱骂与他,鞭伤棍伤,他早已数之不清。
方狄自知身份尴尬,无力做些什么,就只盼着早日长大,好挑个机会逃出府去,方蒙后来变本加厉,性子以来竟以火灼之,长此以往,让方狄身上没了一点好皮肉,而即便是有仆役看不过去偷偷使法子告知他亲生父亲,那方言也未曾对方蒙说出一字恶言,反而听之任之,将那仆役生生打死,让方狄活生生成了方蒙的出气靶子。方狄多年沉默,可傲鹰商会……而后的傲鹰堡对他所做的一切他却并未忘怀,恨意在心中越积越深,自此他便在心中发誓,定要有一日让方氏断子绝孙、傲鹰堡鸡犬不留!
又过了两年,方蒙行事更加荒唐,性好渔色,男女不忌,有一日正好喝多了,回来倒在凉亭里让人叫了方狄来就是一顿鞭抽棍打,好不爽快,方狄肤白,浑身血迹斑斑,看在那醉汉眼里竟有好几分动人,当下就要做他,方狄自然不从,方蒙大怒,随手在旁边扯下树根,对方狄是一阵没头没脑地暴打,而方狄看方蒙满眼□,积压的恨意也是爆发,拼了命挣扎抓打,狠狠一脚踢在了方蒙的命根子上,方蒙更是愤怒,用树枝狠狠地捅进方狄体内,又叫人喂了他毒药,再踹了好几脚后,让人把他扔出门外……
方狄凭着多年的毅力生生忍住了毒发之痛,踉踉跄跄往城外奔去,一路也不知行了多久,他眼前早已是昏暗一片,只是靠着一股绝不想死的意念才没有倒下。
然而,他没有习过武艺,到底还是不能撑得太久,终于倒在路边。
而后再醒来,他就看到了他如今的主人,那个红衣少年……那时,他穿的还不是红衣,且看似温文,而他却因着多年在傲鹰堡察言观色,看穿了其眼底的阴狠决绝,之后他便听闻那少年问他想活想死……他自然是想活,那么,他便只有一条路可走,而他心甘情愿。
正当方狄思绪飘浮时,门扉上传到〃笃笃〃的叩门声,方狄淡着一张脸,抬步走过去,把门打开,正对上一张还算俊朗的笑脸。
穿着靛青色长衫的男人皮肤微微黝黑,五官端正,笑意俨然,手里……举着个托盘。
〃方公子,不让我进去么?〃那人笑吟吟说道。
方狄目光沉了沉:〃进来吧,罗少侠。〃他转身走入,径自坐在桌边,〃请坐。〃
来人正是罗素,却见他把托盘放下,里头几碟小菜两碗白粥,还有一碟馒头,被他安安稳稳地放在桌上。
〃你今天一早没出门,想必没有用饭,我给你带了些,你可不要嫌弃。〃罗素放好饭菜,自己坐到方狄对面。
这人实在太过热情了些,却不知在搞什么花样。
方狄没有放下戒心,但也不觉着这饭菜会有问题,便用勺子舀了一口粥吃了。
〃方公子,你觉得如何?〃罗素似是有点紧张,语气稍显急促。
方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