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牵起他淡淡的道。
“这样的人,娘以前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他。”
“为什么现在不行。”
娘低头对他笑了笑。
“娘犯了一个愚蠢的错。”
逃亡,躲避,追杀。
他知道那些人从何而来。
父亲想让他们死。
他也很想让那一大家子人死。
可是娘……病得越来越重,看着他的眼光,越来越牵挂。
娘的时间不多了。
他听见大夫私下和娘说的话。
终于到了某一日,娘辛苦的逃到了扬州,把他交给了另一个人。
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女孩。
从此,他有了另一个名字。
“你要去报仇?”漆黑的眼眸抬起来,在他身上打了个转,看不出赞同抑或反对。
“我通过了试练,师父说功夫可以了。”
女子支颐思量了一会,微微一笑。
“碧隼。”
“在。”
“告诉他地方。”
“他去了?”俊朗的面孔挨近云鬓,取下了手中的书卷。
“你明知他一过试炼,定会开口。”女子软软的倚进怀里。
“他等了十年,早就不耐烦了。”男子低笑,“我可没理由再拖。”
清眸斜睇了一眼。“反正总要了结,此时去了也好。”
“若真下手……”男子轻叹了声。“背着弑父之名,到时候在武林中立身可不容易。”
“我赌他不会动手。”玉葱般的指替男子正了正襟领。尽管授艺非她,性情却是看在眼中。
“这般肯定?”心底赞同,故意浅笑调侃。“不怕他年少冲动?”
“这孩子不同。”
一步步踏入记忆中的城镇。
越来越多的影像唤起了情绪,心头激荡的杀意越来越盛,险些按捺不住。
十年,无数次幻想过复仇的一刻,如今已触手可及。
入目旧宅的一刻,忽然愣住了。
高大森严的门墙残破不堪,倾颓了半壁。残损的朱门挡不往视线,展露出院内蔓然延伸的野草。
踏入破败的宅砥,齐膝高的荒草中蹿出一只野兔,毫无顾忌的看人,抖了抖长耳蹦入屋内,他着魔般的跟了进去。
一间间屋宇空无一人,残旧而零落的物件散落,仿佛经历过一场浩劫。某些地方还有陈年而褪色的血渍,他想杀的人,一个也没有。
当年和母亲被禁的院落同样蛛网密布,他站了许久,终于走出来,门外一张熟悉的脸对他微笑。
“墨叔叔。”一种被欺骗的恙怒迅速蹿起。
墨鹞轻松的耸耸肩。“六年前主上下令毁了方家,替你娘报仇。”
“我要杀的人早就死了!”仿佛蓄力已久的一拳落到了空处,说不出的难受。
“放心,那个人主上替你留下了。” 墨鹞望了他一眼,神秘一笑。“我告诉你地方,怎样做随你。”
他会怎么办,当然是毫不犹豫的了结多年夙仇。
可……那……真的是他要杀的人?
卑躬屈膝的谄笑,逢迎往来的每一位食客,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弯腰点头,恭顺的擦着桌子,一跛一拐的收拾碗碟,看不出半点武者的痕迹。记忆中高壮强悍的人……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主上灭了方家,杀了所有欺负过你们母子的妾室,又按天山上的规矩,给你的兄弟一人一把剑……”胜者才有资格活下去。
“他们……”
“自相残杀了,主上也有点意外。”墨鹞的神色说不上遗憾抑或讽刺。“听说方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