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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父此次也要居东都守丧,此事他已经答应了。再说,京兆府解试到明年初的进士科,总共不过一年,想必不等他和阿爷回京之际,杜郎君已经喜报频传了!”崔五娘轻轻一扬手,身后一个婢女便捧上了一个长条锦盒。她不等杜士仪和杜十三娘开口拒绝便解释道,“京兆府居不易,但杜郎君是心有定计的人,我若赠银钱等等充作程仪,那便是瞧不起你了。这盒子里的东西,请杜郎君到了长安再展开一观……”
这话还没说完,杜士仪就只听得门外咚的一声,仿佛有人一头磕在了门板上。不等竹影反应过来,他便一个箭步蹿了上去,一把拉开房门,这时候,就只见一个人影刹不住,直接一个前冲跌入了他的怀中。好
在他反应极快,一托一带一放,待人站稳了就立时收回了手。待看见身穿麻衣的崔九娘恨恨地瞪了自己一眼,他连门都不关,径直信步回到了杜十三娘身侧。
一个两个都听壁角,这崔家姊妹俩实在是让人棘手,横竖也无不可对人言之处,索xing就把大门敞开着得了!
“九娘!”对于崔九娘刚刚狼狈跌进来的一幕,崔五娘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待要训斥她两句,想起自己也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方才出声进来,一样听了壁角,她只得干咳一声道,“既然来了,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我哪有鬼鬼祟祟的!”感觉到自己的鬓发乱了,崔九娘一赌气,索xing把满头秀发都放了下来,当着众人松松地绾了一个纂儿,这才盯着那个锦盒说道,“阿姊只要告诉我,送给杜十九郎的这锦盒里装了什么,我立刻转身就走!”
“真真,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眼见崔五娘凤目含霜,杜士仪一把拦住了要上前劝解的杜十三娘,又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些天崔九娘的言行举止总让他觉得有些怪异,若是此刻能弄清楚,那就最好不过了。因而,他斯毫不介意这两姊妹在自己的屋子里闹上一场。果不其然,在崔五娘凌厉的喝问下,崔九娘在脸sè红一阵白一阵好一会儿后,终于爆发了。
“我胡闹?”崔九娘狠狠一跺脚,竟是快步冲到那捧着长条锦盒的婢女跟前,径直把东西抢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盖子一把揭开了来。见其中赫然是一卷书,她微微一愣便将其取在手中,三下五除二解开了绸缎束带。可还不等她将其展开来,手腕就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抬起头来的她面对崔五娘那凌厉的眼神,咬了咬牙便开口说道,“怎么,阿姊送了杜郎君什么好东西,就不能让我这个做妹妹的看一眼?”
“真真,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阿姊你自从大归回家之后,再不肯提婚嫁之事,如今却老是和杜十九郎在一块,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了他?”
尽管崔九娘此前就在自己面前质问过此事,然而,此刻听到崔九娘又是如此指斥,杜士仪不禁眯起了眼睛。而杜十三娘就更不用说了,她寄居崔宅期间,崔五娘手把手教给了她很多东西,对从来没有姊妹的她来说,便如同嫡亲姊姊。可是,一想到姊姊可能会变成嫂子,她就不知道这会儿该是个什么心情。然而,比这兄妹二人更震惊的,却是崔五娘。她满脸愠怒地盯着崔九娘,到最后突然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书卷,一言不发地展开了来。
待书卷尽展,无论是崔九娘还是杜士仪杜十三娘兄妹,都看到了那上头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而眼力极好的杜士仪甚至隐隐辨识出了其中几句,这竟是一部佛经。直到这时候,崔五娘方才淡淡地说道:“这是当初神秀大师亲笔所书的《楞伽经》四卷,是祖母一直珍藏至今的至宝。让杜郎君携去长安,也只是祖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