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搂着杜望之闷声不言;根本忘了也该让儿子去拜见兄长。等到一具具食案送上来;她这才发现上头菜肴寒酸;想起不及预备;她顿时暗自咬了咬牙;好容易忍到一顿饭吃完;食案一一撤下;她方才迫不及待地说道:“十九郎;你此番得进士科甲第;杜家上下都以你为荣。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这话还没说完;杜孚便重重咳嗽了一声。这时候;杜士仪却是拿起身边的一个包袱;欠了欠身说道:“此次我来幽州;虽是奉旨观风经过;但也给九叔带了些樊川特产;虽则只是于枣;石榴饼等物;但故乡之物;也是个念想。除此之外;还有朱坡老叔公给九叔的信。”
一听说竟是杜思温捎信给自己;杜孚连忙神sè一正。而杜黯之已经主动站起身上前去接过东西;又恭恭敬敬双手呈送到了父亲跟前。包袱中那些樊川特产尽管勾人回忆;但杜孚没时间注意这些;拿起那个竹筒随眼一扫后划开封泥打开塞子;取出里头的一卷纸笺;他方才凝神细看了起来。
对于如今隐隐为京兆杜氏最大尊长的杜思温;他一直敬畏有加;可科举无成;仕途上亦不算如意的他一直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位朱坡京兆公。可此刻那信笺一张一张地看下来;他不知不觉就感到背上一阵冷一阵热;面sè亦是变幻不定。
韦氏亦是极其关切杜思温这封信;此刻忍不住问道:“九郎;朱坡京兆公这信上说了什么?”
杜孚此刻被那些告诫的话砸得头昏眼花;攥着信笺心里五味杂陈;哪里还有工夫理会妻子。只恨身前还有外人在;他不得不勉强按捺心绪;好一阵子方才勉强笑道:“京兆公语重心长;我这么个不成器的晚辈;实在是让他老人家费心了。他还惦记我一直不曾回乡;说是来年回京调职之际;务必回樊川看看。唉;一事无成;实在无心回去……对了;十九郎今晚便宿在家中如何?”
“九郎;你事先不曾说;屋子都没腾出来……”
杜孚几乎被妻子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给气死;然而;杜士仪却再次抢先说道:“不用了;之前王大帅也曾经留我在官舍暂住;不过我此行人多;已经赁下了军都坊内一家旅舍。此刻天sè已晚;九叔明ri还要去都督府点卯;我这就先告辞了。”
站起身的杜士仪见杜孚令杜黯之相送一程;而堂弟连声答应;面上却仿佛有些失望;他想了想刚刚杜黯之的请求;便开口说道:“二十一郎刚刚求过我看他的诗文;不若就让他跟我回去在旅舍暂住一夜。我此番毕竟是公于;不知道在幽州能停留多久;恐怕之后未必能抽出空来。”
“那是他的福分。”杜孚想也不想便连连点头;这才板着脸冲满脸狂喜的杜黯之说道;“你随你十九兄回去;务必恭敬请教。”
“是;父亲”
杜黯之完全没注意到嫡母那铁青的脸sè;等到送了杜士仪出门;又见家仆牵了马匹出来;他只觉得心情激荡;高兴得恨不得叫出声来。
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义之名
read_content_up;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是杜士仪向来做人的宗旨。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若本来就对他无甚情意的人要想把他当成是软柿子;他一定会设法让人崩了牙
因而;今天晚上拜会叔父杜孚一家人;他已经大约摸清楚了这一家人的xing子。杜孚倒还是要脸面的;至少场面上的客套热络做得齐全;可一个劲拐弯抹角打听他在京城和那些达官显贵的关系;以及杜思温对他如何等等;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差没明着出来而已;至于婶娘韦氏;那便纯粹是个自以为是的无知妇人;当着他的面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真把他当成是可以随意揉搓的晚辈了?
别他如今有心仪的人;就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