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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翠翠靠在墙角,眼中却是含了泪水。
她折回来,不过是想要与他同归于尽,却是没有想到,王程竟是情深如斯。
杨翠翠颓败地依着墙壁滑落在地,水珠子不断地从眼角沁出,不会的,不会这样的,阮郎这么爱我,这一定是王程使下的计策,我不信,我不信这是真的。杨翠翠的手指不住地扣着地上的草,一下一下,悲伤却是如水一般湮过了她的身子。
王程手里捧着一坛酒,一口一口地闷着,心中郁结,火辣的酒竟成了平淡无味的水,真真想不到那个胡侯爷自从得了两个苏姓公子后,竟然如虎添翼,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滔天的权势便被他们一一瓦解,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他们宰割。消灭犬戎族人,作为归顺朝廷前的考验,真是没有想到,他们的手段是如此地毒辣。哈哈,这样一来,即便是以后,自己再想要做回这个老本行都不可以了。
几坛子酒下去,王程却是越喝越清醒。将前因后果都理了个便,一开始,他们便是布好了局,引得自己一步一步踏入,先挑拨他和长书,让他与长书反目,再让翠翠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说些想要安定的生活,他抬起手,掌心中握着一支木质的梅花簪子,是他一笔一刻亲手雕琢好的,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为翠翠挽起她那一头浓密的乌发了。
翠翠,一想到这个名字,王程的心就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割过一般,发出无比尖锐的疼痛,虽然我们之间已如陌路,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如果一切从头来过,在水梦一色中见到你的那一眼起,我便对自己说,终于,我看见了月老系的那一根红线了,虽然,你的心中已经住了另一个男人,但是,我是海盗,生来便是以抢劫为生的,却是忘了人心和那些金银珠宝截然不同,珠宝抢得到,而人心抢来了,却不一定会属于自己。
翠翠,爱一个人便是爱着她的一切,包括那个人在暗地里传些消息,这些于我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能让你心里高兴便好了,其实那些日子,是我心中最为开心的时候,尽管你对着我是虚情假意,那也没有关系,至少,你愿意为我编织这么一个梦,有了那些回忆便够了,现在,什么都没有的我在也不能将你囚禁在我身边了,所以我选择放你自由,只是,却是苦了你……
王程一口喝完手中的酒水,身子依靠在酒坛子堆里,手中紧紧地攥着那一支雕刻的梅花簪子,脑海中频频跳出的却是她的一颦一笑,他伸出手,笼在虚空中,一点一点地描摹着那一个身影:“翠翠,我给你雕刻了一支你最爱的梅花簪子,我想戴在你发髻上,一定美得不得了,翠翠,你可欢喜待在我身边?”王程的脸上幻出一个甜蜜中带着苦涩的笑。
杨翠翠咬着衣角,将脸埋在膝盖上,任由泪水打湿自己的衣服。
隔着一堵墙,是两颗煎熬的心。
十七,后悔真的有用吗?
“素素,告诉我,王程会怎么样?”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素素的门便被敲得震天响,她披着一件外衣,睡眼惺忪地打开木栓子,却是见到杨翠翠如疯了一般扑了上来,如墨汁般的长发披散下来,妆容也是污秽不堪,眼角边是晕化不开的黑色团子,纠结在一起,那条退了色泽的石榴裙更是沾染上了水渍,和着污泥,早已看不出娇艳欲滴的红色,她揪着素素的衣衫,不停地问着王程会怎么样。
三年的相伴,在离开他的时候,终于明白自己的心了吗?素素在杨翠翠不住地摇摆之下,终于清醒了过来,抬眼盯着她,瞳孔中满是疯魔了一般的女子,看不出原本冷淡高雅如菊的面貌:“翠翠,你最大的心愿,不是要王程不好过吗?怎么今天却是关心起了他会怎么样?这可不像你。”
“像我又如何,不像我又如何?”杨翠翠放开了素素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