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忽然冲黄豆跪下,磕头哭道:“对不住,郑大人!不干田少爷的事。求大人不要怪田少爷。都是婢子的错。婢子看见素姑娘晕倒,到现在都没醒来,就慌了……”
黄豆气得说不出话来,王穷也皱眉。
“闭嘴!”田遥转头大喝,“还不出去!”
明心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抹着眼泪出去了。
田遥沉着脸,对黄豆略一拱手,道:“此事在下自会给张家一个交代!”
言毕转身就走。
黄豆冲他背影高声道:“不!你不必给张家交代。你还是别多事了,省得让张家落一个倚强凌弱的骂名!”
田遥顿了一下。又继续大步走出去。
黄豆端起桌上茶盏,一气饮尽,然后狠狠往桌上一顿,呆着脸生闷气。
王穷见这样不是事,遂起身对他道:“快晌午了。走,去吃饭。”
说着。招来手下人吩咐了一番,然后拉着黄豆就出了赌坊。
两人就在附近找了家酒楼,要了间雅间,点了几个菜,浅酌慢饮起来。
王穷见黄豆依然沉思。微笑道:“还在生气?”
黄豆嗤笑道:“有什么好气的!”
王穷摇头道:“何必强撑。郑兄弟今日有些失态了。”
黄豆听了,颓然垂头。
王穷认真问道:“郑兄弟,在下对张郑两家的规矩也有所耳闻。想问一句:你们两家真的不许小辈纳妾?女儿也不嫁纳妾的男人?”
黄豆拧眉道:“谁说的?”
王穷笑道:“都这么说。何况已经成过亲的,如玄武王、白虎公、玄武将军,还有郑兄弟你自己,都没有纳妾,令在下深为纳罕。须知这很不容易。”
黄豆叹气道:“我们两家并没有说一定不许纳妾。”
王穷奇怪道:“那是……”
见黄豆看他,他便解释道:“在下只是奇怪。一般人家都有规矩,比如在下,很早的时候。母亲就挑了两个丫头放在我身边。不过我只收了一个。《礼记》有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黄豆瞪大眼睛。失笑道:“别说了!谁不让你娶媳妇了?”
王穷认真道:“可是有些没纳妾的男人,并不就是情深如海、品格端正的。纳妾不纳妾,并不能据以判定一个人的人品。”
黄豆点头道:“不错!”
王穷继续纳闷道:“那你们两家是怎么回事?”
黄豆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目光转向窗外,看着街上行人,幽幽道:“你不懂!我……要怎么跟你说呢?”
他沉静下来,似乎在整理纷乱的思绪。
“说不清楚。你不会懂的。”他又摇头道。
“说说看。在下好歹也曾经是‘神童’,也蒙皇上隆恩,朱笔钦点为状元,你就这样小瞧在下?”王穷轻笑道。
“不是小瞧,”黄豆转头看着他道,“是你没有那种经历。你没有爱过一个人,爱到骨子里,不愿意她受一点委屈。‘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哪怕这个人只是小妾。”
“我大哥二哥,我表哥表姐,他们的娶嫁都是这样。与世俗礼法无关,与规矩无关。”
王穷听呆了:爱到骨子里,不愿意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心中茫然,脑中不期然浮现香荽的面容。
这算不算?
够不够那个分量?
“我们两家,并没有不让纳妾的规矩,全看小辈自己。比如剩下几个闺女,若她们嫁入世家,夫君三妻四妾,也能应对。哼,若是没有那份深情,做个贤妻还不容易的很!”
王穷低声问:“那田兄和张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