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你把个平安脉,开一些调理身子的药吃,本是早几天就说好了的。”
花娇一听,原来是日常体检呀,也没再说什么,就跟着柳含章出去了。
花娇只是个丫头,李大夫也已经五十多岁了,所以柳含章倒也并没有太讲究什么,让花娇坐在那儿,只用了一方丝帕遮了腕子,请李大夫细细的诊了。又怕当面说的话,花娇听了心里犯嘀咕,就带了李大夫到了前面书房。
柳含章又将今日的事儿对大夫说了一遍,才问道:“怎么样,可碍事?”
李大夫微捻长须,沉吟了一下道:“这位姑娘身子倒还康健,只是有些心思郁积,气血稍弱,我开几副理气温补的药,吃个十来天也就好了。至于二爷刚才说的,想必是姑娘以前遭遇过一些让她极端害怕的事情,又被今日的事儿所激,所以才会一时走了精魂,所谓惊弓之鸟,此之谓也。虽然不是药石所能治的,不过二爷也不必担心,并不防事,只是以后要少受刺激,时间长了,慢慢的将心中的伤痛抚平了,就好了。”
柳含章听说不防事,这才放下了心,只是转念又心疼起她来,想她从小被人牙子卖了,在别人家做丫头,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在那里,也不知吃了多少苦,直恨自己没有早一点遇上她,为她遮挡风雨。
雪已经停了下来,送走了李大夫,柳含章见天色也到了该吃响午饭之时,就转身又往惠风轩而去。
平展的青石路面早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四周的树木之上,廊庑亭台上,都盖了一层白白的积雪,将整个侯府装点的如琼林玉树琉璃世界一般。
雪景怡人,柳含章的心却是一阵阵烦恼,连带每日呆着的侯府,也看不顺眼起来。
外人看起来,他这侯府的二公子,必是的生在了富贵温柔乡中,万事遂心,可是只有他知道,这侯府内里的腐朽,还有万事不由己。
父亲虽是侯爵,却只是空挂了一个左都御史的名而已,在朝中早没有什么实权了。每日也就是去朝中点个卯,然后不是跟几个要好的官员出去寻乐,就是在家中与那几个姨娘歪缠,而大哥更甭提了,从来就没有做过正事,除了寻欢就是做乐。
以前柳含章的处世态度是不管他们怎样,只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可是现在有了花娇,他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才知这侯府对自己的束缚有多大,这是一潭烂泥,想要独善其身,谈何容易。
他就算是不与人争斗,可是这些人却不会放过自己。就连一个庶妹都想着欺负一下花娇,耍耍威风。大哥也好几次表现出了对花娇的兴趣。以前柳含章觉得大哥荒唐是荒唐了些,可是也不至于要抢弟弟的女人,现在看来,还是要多加防范才是。
其实这些都还好解决,现在他最犯愁的是,自己年纪也不小了,以后要是娶了亲,万一新媳妇要是个刁蛮狠毒之人,只怕也容不下花娇,到时候后宅争风吃醋,就算是自己护着花娇,天长日久,必也有疏忽的时候,以花娇的出身还有她那性子,必是占不了上风,到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自己要懊悔终身。
记得强要了她的那一天,他曾在心中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不管有多少阻碍,必要娶花娇为妻。柳含章思量着,要想与花娇双宿双飞,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变强大起来,连父亲都忌惮自己的时候,才有可能对抗父亲,才有可能与花娇白首携老。
柳含章曾听父亲与老太太说,要等自己考中进士以后,再议亲。他知道父亲为的是可以攀一门更好的亲事。这样也好,倒是为自己提供了一些时日。
过几天太子又要选伴读了,去年自己不想涉足仕途,答题时故意做的七零八落的,并没有中选,父亲还把自己训斥了一顿,柳含章想,今年一定要争取做太子伴读,明年春天要是再考中了进士,才有势力与父亲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