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有千言万语,也被这一句友谊地久天长给磨光,磨平了。
“国光,你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吧。”
“啊,记得。”
“那你还记得小硕死的那一天吗。”她问他,很平和,单眸被灯光渡的太过闪亮,在不似过去般一提就掉眼泪。可就是这样的平和,手冢心才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低下头去,抿起唇,很淡很淡地,嗯。
“一个人,怎么可能过两次生日。”她说,更像是自言自语,手冢猜到了一些她接下去的话,还未回答,她便又说,“国光,你相信我,是穿越的吗?”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去相信,他是无神论者,连鬼魅之说都觉得是无稽之谈,又怎么去认可这样的事情。但手冢同样的明白,她没有骗他,没有道理骗他。所以,这两种矛盾冲撞之下,他保持沉默。
预料内的,季瞳仓促的笑了笑并不会感到挫败,假使手冢他坚决地说他相信,那才更匪夷所思吧。她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来让任何人相信她的片面之词,叹了口气就掉进她自己的世界里头。
手冢想,迹部应该快要来找她了,自己如果还在,会很尴尬。他想着,胸口涌出一阵酸涩,却也无可奈何。
“那么我先走了。”他轻轻地道。季瞳心不在焉,靠在围栏上支着下巴,因为他的话看向他的时候,手冢已经走到门口了。
“路上小心。”她说,话音未落,就见他突然又停下,而后,冷冷清清的语调便切换成柔,带出了她的名字。季瞳看他的背影看的晃了神,没太快反应过来,就木讷地仰起脸,完全处于本能地应了一句,“什么?”
“我希望你可以幸福,所以,请真正的醒过来。”
手冢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回头,而说完这句话后,也没有给她过渡的机会,很快便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季瞳在心里消化着手冢这句话的正真含义,脑袋劈不成两半,忘记了说一声再见。
天色莫名其妙的亮,不是白天的那种,而是类似于在水底放了几盏灯,光透过水面折射出来的亮。季瞳就一直趴在阳台上想自己的事,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走开,平均十秒叹一口气。她没有等迹部,迹部可能被他外公和老妈缠住了脱不了身所以也没有来找她,倒是有个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看了她足足十几分钟。
阴测测地笑出声突然从身后传进耳里,季瞳没把持住吓得差点儿就滚地上去。她迅速地回头,本该会低骂一句,“有病啊。”可当看清对方是米仓后,她的喉咙像是塞了个鸡蛋,紧的难受,忽然什么都说不了。
“我恨你。”女儿精致的脸庞从没有像这一刻般狰狞过,语言,也从没有来着的这么直白。季瞳想她或许会杀了自己也不一定,因为她的眼神早就变为凌厉的尖刀,切割的她哪儿都疼。但如果真那样,也无所谓,反正最多就是把身体还给她而已。
前不久,米仓跟她说了个惊天的真相,把她震的连续好几天都完全处于失心疯的状态。无论做什么,仿佛身边都有人监视着,无论是看到的听到的吃到的还是用到的,都感觉并非自己所用。被鬼附身也不过如此吧,但可笑的是,她才是鬼啊。而米仓,她身体的原主人,却只能旁观者自己的身体被人占用,享受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上杉瞳着孩子,应该过得很苦吧。
季瞳不止一次这么认为。
从小就被迫跟着妈妈讨生活,受够了世态凉炎,人情凉薄,冷暖自知,而她的妈妈,她唯一的依靠,却为了保护她命丧黄泉,她侥幸捡回了命,做了五年的植物人,没有让她的母亲为她白白牺牲……
其实这剧情是电视剧里很司空见惯的套路,可试问,身边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谁还会不屑得起来……
季瞳没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