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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觉非体力过人,这时只微觉疲倦,自是体贴地搂着云深,缓缓转过身,将他放到床上,温柔地说:“你躺着,我来侍候你。”
云深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夜,帐外厉兵秣马,帐中春光无限。
良宵苦短,当第一线曙色出现在天际时,二人才只小睡了一会儿。然而国事在身,不能延误,他们缱绻片刻,便即起身。
洗漱毕,云深替宁觉非将长发梳好,挽牢。
宁觉非回身看着他,倾前去吻了一下他的唇,戏谑地道:“你这个会使妖法的巫师。”
云深也是笑吟吟地看着他,温柔地说:“你这个天生的妖孽。”
宁觉非哈哈大笑:“咱们这一对妖人,正是天造地设。”说着,他探手从桌上拿起鹰刀,便即出帐而去。
待云深出来时,宁觉非的部队已集合完毕。
神威、远威两军的数十万铁甲重骑、雁骑和两万鹰军早已分别派出,这里留下的一万人马全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鹰军精锐。只见这一万人全都身着黑衣,脸上也都蒙着黑巾,只露出眼睛,每人都是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副马,这两万匹马全是通体黑色,无一根杂毛,油光水亮,极是神骏,此时整整齐齐地列队站在那里,一点声息也无。
宁觉非也是身穿黑衣,却没有蒙面,他胯下的“烈火”就是他的标志,根本瞒不了人,他也不打算隐藏面目。看了一眼自己的军队,他十分满意,随即飞身上马,也没有什么动员讲话,只是干脆利落地大声下令:“出发。”
那一万名战士朗声应道:“是。”虽是一万个声音,却十分整齐,仿佛连大地都为之震荡。
云深看着宁觉非头也不回,策马奔出营门,看着那一万名鹰军飞骑跟上,如一片黑色旋风席地卷过,迅速远去,心中离愁尽去,豪气顿生。他转身回到宁觉非的帐中,援笔濡墨,奋笔疾书。
“铁骑出而云水怒,刀枪鸣而风雷激。班声动而北冥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先人之血未干,同胞遗骨尚存。凡诸子民,同指江山。试看今日之域中,且是谁家之天下!”
这短短数言的应战诏书一经颁布,北蓟军民立时热血沸腾,除了老弱病残和孩子已转移至深山幽谷躲避之外,竟是全民皆兵,纷纷起来抗击来犯之敌,保卫自己的家园。
便是南楚一干文臣,看到这段慷慨激昂的文字时也无不色变,不但无人讥嘲北蓟乃无知蛮族,且均被文中透露出的无畏斗志和勃勃雄心所震慑,虽只寥寥数语,不但文采斐然,而且表明了北蓟不但要抵御外侮,更是志在天下。
为此,主战与主和两派在南楚朝堂上一时辩驳不休,主战派坚决主张趁此良机毙敌于关外,主和派却忧虑一旦战败,必将引狼入室,国家危殆。
不过,无论他们说什么,淳于乾尽皆充耳不闻。他生性便好大喜功,再加心结日深,已入骨髓,绝不肯善罢甘休。当日,宁觉非在临淄下决心跟云深走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决定实施与西武联合进攻的作战计划。此时他不但不会撤兵,更是频频下旨,八百里加急送往军前,催游玄之加速进军,尽快与西武大军会合,早日与北蓟主力决战。
当这份气冲斗牛的北蓟战书传至南楚的前锋大营时,荆无双已率军向前推进了三百余里,对于一大半都是步军又携带有粮草辎重的军队来说,这个速度已经非常快了。
此次进军的南楚军队,绝大部分都是步军,先锋已深入北蓟国境,中军只是刚刚出关,后队却还没出燕北,首尾脱节,不能呼应。荆无双对此一清二楚,但却无能为力,只能统率好自己的队伍,当好前锋。
行军一整日,一路风平浪静,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