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恩带着唱机和满肚子的怨气摔门走了。那群白痴男正玩得上劲,顾她不上,全然不知道屋里少了个人,也许他们本觉得屋里一直来只有他们四个。
邻居家走这一趟,可没让汝恩有好心情,她的怨气全往死物上撒,关自家门时,也格外用力,撞得门“嘭!”声闷响,房子都快塌了。这房子不让门给撞塌,也早晚会被那吵闹的音乐声给震塌。
汝恩熬到筋疲力尽的时候,卷在沙发上盹着,天亮的时候音乐停了,她却突然醒了。她掀开窗帘布,只露半张脸,看那白小胖、光头男、长发男正欲离开,骑上机车的时候,才发现车胎气又被人放了,再仔细一看,整个车胎都被人划破长长的口子。他们朝苗家的方向望了望,无奈地摇摇头,摊摊手,叹叹气,最后只得将机车推走。再不推走,下次可能连车轮子都会没掉。
苗汝恩不是容易糊弄的人,更不是让人欺负的人。
小狗饿得“汪!汪!”大叫,汝恩方才想起自己昨晚至今都粒米未进,怨气憋在肚里,胃胀鼓鼓的,不觉得饿,而小狗也跟着主人受累,胃里还空空的。她去仓库取狗食喂它,聪明的小狗知道要有食物果腹了,开心得不得了,叫得也格外急切。尖锐的“汪!汪!汪!”听得汝恩有些心烦,她最近对声音都有些敏感,一忍不住就会怒上心头,现在只能赶快喂饱它,结束小狗的噪音虐待。然而,正要拿狗食的时候,她突然又停住了,身体卡在 一个弯腰的姿势,脑袋里闪出一个坏主意——对付狗屎男的新计划。
第十六节 太阳底下的恋爱
她要把小狗这尖锐的叫声录下来,现在只能委屈狗宝贝,忍会儿饿。她又将音响搬进房间,放在窗口正对隔壁窗户,扯窗帘布掩着,连上电脑,将录下的叫声播放一遍,效果令她满意。她离开家的时候,音量开大最大声,屋里“汪!汪!汪!”的狗叫声一遍又一遍放着,声音大得很,哪里是贵宾犬能叫上的!
她去海滩拍外景。太阳毒辣辣的,汝恩将防晒油涂了一层又一层。她是怕晒黑的,那种健康的小麦色在大多数中国人眼里是与贫穷有关的,只有穷人家的孩子、做苦力的工人、出海的渔夫才有那样的黑皮肤。汝恩如今已不是穷人了,她要与他们分开来。社会里还是有很多名媛淑女,假装很西方的调子,羡慕说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性感极了,求之不得,然而她们出门依然打着遮阳伞,裹得严严实实,一点太阳都进不去。就像某些国家,一直在强调*,*,可异种肤色的人在那儿 ,受不到尊重,照样有严重的歧视。说一套,做一套,哪地方的人都一样。
汪启明来得最晚,大牌就是这样,即便来早了,也要躲在车里,非得压轴出场。太阳晒得汝恩晕眩,即使在遮阳伞下,身体也像是在烤炉里。但是等的是汪启明,她怎样都值得。
因为要达到甜蜜的效果,她与汪启明在海滩谈情说爱的时候,身体还会有一些亲密接触,牵手、拥抱、背背。汪启明一触到汝恩的手臂,就觉得油腻腻,黏答答的,他抿抿指头,触感腻手,很粘指,那是防晒油的缘故。他皱着眉头将那油光的、沾了防晒油的手在汝恩的棉布衫上揩抹干净。汝恩方才知道他是嫌弃的,等休息的时候,她跑到海边,用纸巾掺点海水,将手臂上的防晒油抹去。
她就那样在乎他的感受么?可等待她的却是太阳无情的残酷。
南方的太阳,毒得像一千万根细刺,直直的穿进人们的身体。香港也曾报道过,有个男人晒太阳晒出不治之症。
汝恩的手臂晒的又红又肿,太阳底下的恋爱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赤着脚躺在地板上,小狗亲昵地舔她的脚趾。她累极了,像一具被榨干的尸体。她翻个身,攀起来,趴在镜子前,幸好有顶巴拿马草帽保住了她精致的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房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