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迷!只是方才耳畔那一声喃喃低语,带着幽怨、嘲讽、不甘、轻蔑,仿佛把所有的情绪都揉在了一起,又那么近,看不到他的脸,听来似乎还有一点的味道,如梦如幻,如此不真实,几乎要让她不能自持。
“我早就料到,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只是想不到会是在这里,也没有想到你是莫丞相的女儿,太子妃的嫡妹。”尉迟恪却即刻侃侃而谈,神情疏朗淡漠,还带着一丝丝的不屑,与方才那一瞬全然不同,款款转移话题,“不过想来是我小看霏烟姑娘了。”
“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感觉,失望?高兴?还是被骗?”霏烟出言反击,音如碎冰。
“高兴?失望?哈,各占一半吧,”尉迟恪无视霏烟的言外之音,双手背在身后,款款笑言,毫不生气,“但绝没有被骗的感觉,因为你根本没有骗到我。我什么损失也没有。”
不错,她并没有骗到他什么,不过耽误几日回京的时间,这并不值得谁思布那样的美人局。
霏烟不发一言,只是用一双琥珀般的眼望着尉迟恪,乌色的瞳仁里倒映着的暖色宫灯盈盈欲燃,她知道此时沉默便是最好的反击。
尉迟恪也是这般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仍然十分迷恋那一晚霏烟的眼神与身形,却并不是因为京中人常说的那种美丽。她便这般亭亭的立着,如一只孤鹤,瞳仁里印着的是东宫欢宴散尽的庭院,那般奢靡华贵的殿堂,确仿佛不过是一阵缭绕的云烟,这般萧索,这般荒凉,而她,只有她是真实的,即便只是那云烟散尽后余下的那一捧灰烬,这样骄傲,这样寂寥。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吧,尉迟恪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一样被这权欲恩仇缠绕,一样的身不由己,一样厌倦了这繁华背后彻骨的苍凉与无奈。他第一次觉得,除了母妃以外,还有人能离自己这般靠近。
“女人果然是要生的倾国倾城才好。”像是被迷醉了,尉迟恪恍惚间吐出这样一句评价,这个幽若迷兰素如白莲女子,究竟又有着怎样的过往,才历练的出这般烟雨凄蒙的眼睛。
“只是我很想知道如此美人下一步会做什么。”尉迟恪终于忍不住,用指节托起这陵安第一美人的下颔,只是那样不出意的邪邪一笑,便不知要令这京都多少闺秀千金痴倒。
“当然是用这张脸做我想做的事。”烟眉微挑,霏烟淡漠如初,“三皇子,若无事,民女告退。”
尉迟恪却不把手放下,再一次凑近她的耳边,轻佻笑道:“不知你的棋奕可有进展?棋品如人品,不是吗?”言毕放手,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一笑离去。
夜色沉寂,偶尔有鸟飞过,发出声声断肠之音,将整个暗夜衬得悲凉。
莫丞相府,在朦月的影映下,透出斑驳的暗影浮华。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老爷,你吩咐的茶点和温酒端来了。”一个小厮在书房外。
“端进来吧。”莫安阮毫无表情。
小厮放置好茶点水酒,弯着腰,悄声离去,关上书房门。
“这一次父皇恐怕是认真的。”太子尉迟皓略带急切地看着安阮。
“殿下不用着急,我们从长计议。”安阮到底老奸巨猾,遇事显得更加沉稳。
“你说我能不着急吗?老三说回来就回来了,他在边境呆了十年,已经整整十年了,父皇如今却突然传旨让他回京。这算什么,难道父皇想让他取代我的位置?历朝历代,哪个废太子有好下场?”尉迟皓不安地来回走着,有如笼中烦躁的猛兽,难掩胸中那一股烈烈杀气,“不行,我不能倒,绝对不行!”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安阮稳稳立于室中,慢捻胡须缓缓道,“论及太子之位,三皇子尚且不能与殿下相争。论出身,你是中宫所出的嫡长子,论人望,老臣虽不才,但在朝堂之中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