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再陪我玩一次那个游戏。”他突然临时起意,“我们继续上次的一问一答?”
“你多大了?还玩上瘾了。”
“过了今晚,足岁十九。”
“我没有真的要问你多少岁……”向沁有点不自在地撇撇嘴角。心里却记住了他的年纪,十九岁。那一年,她十五,跟他相差四岁。
“我回答了。”他很认真地眨了眨眼睛。
向沁正觉得无语,忽然反应过来:“今天是你的生日?”
“是啊。”他脸上重新浮起笑容。
“你一个人过生日?”向沁开始对他这个人有了一点点好奇。
“嗯,一个人。”
向沁张了张口,有很多问题堵在嗓子眼想问,可当她对视上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眸时,那些问题似乎已成多余。
因为,那种躯壳在身边,而心则像遗弃的感觉,她懂。
莫名地,鼻尖有点酸酸的,像是同病相怜的感伤。
向沁想了想说:“我……我没有钱给你买生日礼物,我想唱首歌给你听,你愿意听吗?”她指指放在窗台边的三角钢琴,“我可以使用它吗?”
“你会弹琴?”
“是啊,不过弹得不好。”向沁谦虚地回答。
向沁的亲生母亲是一位小学钢琴教师,所以向沁从三岁起便开始在妈妈的教导下练习钢琴曲谱,这也许是妈妈留给她的唯一一份可以持续一辈子的礼物。每次触摸琴键,都让她感到妈妈似乎就在身边,看着她,陪伴她。
“可以。”他点头,走到在沙发边坐下来,架起双腿,单手支在下颚上,摆出一副准备聆听音乐会的姿态。
向沁冲他笑了笑,走到窗边,翻开琴盖,边弹奏边轻声吟唱起来:
“我梦过,万丈高空,
你是云,无从捕捉,
在寂寞,那栋楼,
我们相视眺望过。
旅程中,谁真能够,
手放开,永远停留。
我和你的邂逅,
却是一生的晴空。
尘埃,是微风,
难舍的邂逅,
握紧你的手,
明天,是回忆,
指引的邂逅,
拥抱是你的承诺,
我经过,伤痕苦痛,
我爱过,轻狂的梦,
唯有你,才能够,
陪我走到路最后,
陪我走到路尽头……”
一曲终了,向沁阖上琴盖,深舒了一口气。一旁落地灯温暖的弧形光圈将她的侧影照得温婉动人。
他缓缓站起来,为她鼓掌:“你的礼物很美很动听,感谢你今晚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当初那笑容仿佛仍在眼前,那样深刻,那样清晰……一转眼,竟是物是人非。
哼唱到最后一句时,向沁缓缓睁开双眼。
晚宴已经开始,没有人关注她弹的什么曲子,轻唱着怎样充满回忆的歌词。宴会厅里和乐融融,熟悉或陌生的人们脸上带着堂皇虚伪的笑容边举杯边畅聊。
向沁又将最后一段重新弹了一遍,直到最后一小段,她抬起眼眸,目光穿过面前的宾客们,凝视向她心所向往的地方——易逞睿。
“我经过,伤痕苦痛,
我爱过,轻狂的梦,
唯有你,才能够,
陪我走到路最后,
陪我走到路尽头……”
仿佛心有灵犀,他也正缓缓抬起头,彼此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在半空相触。
他望着她,目光深沉地,伤痛着;而她看着他,淡淡地,坚定地微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