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有经验,他会问:“你还好吗?”她说:“不是太好。”然后他在她身边坐下来,柔声问:“想不想埋怨几句?”她回答,“你想听吗?多数的人无法忍受别人的抱怨。”他会难得幽默道:“所以啊,几句就好,不要讲太多。”
接着她要求他的安慰,他问:“怎么安慰?”他不懂得安慰人,但是眼神很真诚。于是她笑了,说:“给我一个吻。”
然后,他会一路安慰,从法式热吻开头,吻到床间翻滚,那个江绯琳是性爱女神啊,他连她这个初体验都逃不过了,怎能从性爱女神手里逃脱?
再下来,一个挺她的初恋男友会出现在媒体上,表达对她的支持,他深情款款的爱恋让媒体转移焦点,转而攻击那个无情无义的未婚夫,然后江绯琳的事业重新出发,一如他们之间的爱情重新启航……
想像力无限延伸,向秧秧把自己逼进牛角尖,说不出口的心痛压迫着她的神经轴,让她无法呼吸。
白聿鑫挂掉手机,看了她一眼,摇头,拿起车钥匙往外走。
她回过神,追出去,拉住他的袖口问:“你的爱情不只是一段而已,对不对?”
“口口声声说爱情只有一段的人,是你不是我。”他以为她问的是她和自己。
但她误解了他的回答,定定望着他,傻傻点头。
嗯,他和向秧秧是一段,而他和江绯琳是永恒,因为向秧秧嘴里说一段,却窃想着永恒,而江绯琳切断的两人,却口口声声把永恒挂在嘴边,而他,是以言语评估女人的男生。
就这样放他走?不,她是恶女,再怎样,她都得为自己争取到最后一分钟。
向秧秧展开双臂挡在他面前,口气分明。
“不许你走,你现在出门,我马上提着行李离开这里。”
“像你对你父亲做的那样?”他瞪她一眼,受不了她的幼稚。“你好好反省,等你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我们再来谈。”
白聿鑫推开她的肩,走出家门。
砰,门一声关上,震断了她的神经。
她从不哭的,认识流眼泪是种浪费情绪的无聊做法,她相信动泪腺不如动脑子,但此刻她脑袋空白一片,想不出什么办法,唯有耳畔出现一句话,反覆着提醒她——时间会说真话。
时间说了真话,说明多年过去,他仍然爱江绯琳,即使背叛、即使她爱上别的男人,他都无法停止爱恋。
时间说了真话,真的,时间说了真话……
“幸好我还不是很爱他,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她笑,笑得很甜。
“幸好我们没结婚,我没拖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女儿,我没有可怜。”我笑出春天夏天。
“幸好我可以当女强人,我可以用事业推翻爱情。”她笑得耀眼灿烂。
“幸好我没有很爱他,幸好我很清楚爱情只是一小段,幸好我没打算和他天长地久,幸好我早就知道,结束是爱情的最后……”
她笑得既开心又兴奋,然而两行泪水同时悄悄沿着她的脸颊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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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得飞快,白聿鑫频频看着车上的计时器,回想起与江绯琳的对话,又是一阵心惊,他知道她是说到做到的女生。
她说:“你不必过来,反正我就要死了,媒体杀人事件不是第一次,黛安娜王妃不就饱受其苦……呵,好讽刺哦,到头来,真正对我好的人竟然是阿聿,我真后悔,为什么要舍珍珠就粪土……”
她说话的口气不对,他想,她喝了酒。
“阿聿,我死以后,你会不会想我?告诉你,不要想,知不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这种人不值得的,阿聿值得更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