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似的,这在厉衡以前的工作生涯里几乎没有碰到过。
他是最不肯服软的人,平时虽然性子直冲冲的,看上去没正行,做事却也把握得住分寸,三十多年来人生里几乎没有出过岔子,可今天,他真是干了件让人人都摇头侧目的蠢事。
“你是三岁小孩么?今天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天底下就你的拳头最硬是不是?有没有分寸,有没有脑子?”厉局长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罪魁祸首的小儿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太不像话了。”
真是太不像话了,老厉家的脸都让他丢尽了。大喜的日子,他的小儿子喝醉酒闹事,把未来儿媳妇打得头破血流,当他抱着受伤的人经过宴会厅时,宾客们纷纷离座,以为酒店发生了什么可怖的事情。几分钟后,120乌拉乌拉开到酒店门口,从楼上抬下一个脑震荡伤者,肇事者还是他小儿子。
因为出了意外事件,婚宴被迫提前结束。本来人家还想逗逗新人,闹一闹酒,被这样一闹人家哪还有心情?一个个胡塞两口丢下筷子纷纷离席而去了,虽然他们离开前对此事件表示遗憾和慰问,可背后不知道人家怎么想呢?想他堂堂一个市局的局长,今天出了这样的事,真是颜面扫尽。教子无方,纵子行凶,他、他、他对不起帽子上面那闪闪的国徽啊。
还有亲家那边,苗一依的老子听到厉衡把他儿子的好朋友给打成脑震荡,气得脸都绿了,只差没有当场掀桌子。把女方家的亲戚给打了,这是不给人面子呢。
“蒋家人不知道会怎么处置你,不然告你一个伤害罪,你今晚就给我蹲班房去。”说到这,厉国生冷笑两声,“我辖区的派出所要是关了我自己儿子,那可是奇闻一桩,趣事一件了,你还真给你老子长脸!”
厉衡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他爸说什么他都不做声,没有反驳一句。他内疚,他心疼,打了蒋雨墨他是不后悔的,那厮本来就该打,可他居然伤了她,让她流那么多血,他真是混蛋啊,他太该死了。
“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想到苏纯,他心里更是难受,他真想揍自己一顿。
“本来就是你的错,现在说这些有用么?有用么?”厉国生不解气,说完后还是抬起脚踹了过去,不踹他一脚都不甘心。
那一脚踹在厉衡小腿上,虽然对他而言没什么杀伤力不过也令他微微晃动了一下,而后依然站得笔直。
厉太太过来劝:“哎,你小声点,待会医生会骂人的。”
“混蛋东西。”厉国生嘀咕一句,走开几步,他不想看到这个逆子,曾经还以他为傲,此刻恨不得掐死他,逆子啊逆子,你都三十多了,就不能给你老子省点心么?
周济扬从另一头的急诊室快步走过来,厉国生看到他赶紧迎上去,“怎么样?蒋总没事吧?”
“照了CT,确定为脑震荡,暂时颅内没有出血迹象,情况算稳定,不过要留院观察。”周济扬回答说,他是跟着120一起来医院的,对蒋雨墨的情况比较熟悉,而且以他的身份,蒋家人见到他不会排斥,所以他一直留在那边帮忙。
厉国生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我跟你过去看看。”就算会被蒋家人责难,他作为家长也是该去瞧一瞧的,起码表示一下态度。
“已经送去病房了,我带你过去。”周济扬停顿了一会,把他在那边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们,“蒋太太颇有些微词,不过蒋董表示他们不打算追究。”
这话算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蒋正培这么做其实也在他们意料之中,毕竟厉衡曾经帮过他。
厉国生转头看了儿子一眼,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他顿了顿,走过去又踹了他一脚,这才气哄哄地跟着周济扬走了。
混蛋玩意,捅了篓子让你老子给擦屁股,不踹一脚不解恨都。